被打的这两人,没有留下的工友愿意扶起秦盼。
唐湘是听过白参谋媳妇的壮举,这两人之间,她更讨厌秦盼,根据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原则,唐湘主动去扶起了白参谋媳妇。
剩下秦盼看起来可怜得很,还没有人上去扶。
她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像是鸡窝。
去办公室喊苏姚过来的那男同志倒是想上手去扶,到底是顾及男女授受不亲,没有上手。
但他催着正站在苏姚身边的冯红慧过去,他想得倒也简单,唐湘去扶了一个,另一个就应该是冯红慧搭把手扶一下。
不敢叫苏姚这个孕妇去扶,这不是还有一个女知青,可以帮忙。他和钱明明都是大老爷们,不适宜上手。
冯红慧确实是可以去扶,但凭什么呢?
她不傻,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要不你去,我得在这看着苏姐,免得你们趁我不在,上手推她。”
就这茬儿还过不去了是吧,秦东知道自己不对,我事先又不知道她是孕妇啊!
“小伙子,要不你去扶一下,咱都是一起干革命的同志关系,互相帮个忙也没关系的。”苏姚抓住了冯红慧的手,“我这一路走过来,脚有点软,想要红慧扶我一把。”
苏姚就主动地给冯红慧递过去了一个梯子。
你要是想帮忙,自己去,别在这指使别人。
钱明明也是这时候听见几人的对话,才知道这里还有孕妇,得了,别的就不说了,赶紧找个地方让人家歇歇,这也是个得罪不起的。
就在几人互相推托的时候,秦盼自己站起来了。
她身上其实还好,确实觉得疼,不过就觉得脸上更疼。
秦盼和白参谋媳妇这俩人,秦盼的伤全在表面,脸上十分凄惨。而白参谋媳妇不一样,她看着像是单方面打人那一个,实际上如果脱了衣服就能看见,胸口小腹上全是青紫的痕迹。
眼见秦盼也爬起来了,钱明明就说,“咱也别在这说话了,叫人听见够丢人的,去我办公室吧,不管怎么说,咱把事儿给了了。”
说完他瞪了一眼还要继续跟着的小伙子,“刚才叫人回去干活,说的不是你呗,赶紧给我回去干活,别想磨洋工,你再绩效垫底,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东低头耷脑地应了一声,惹来冯红慧毫不掩饰地嗤笑声。
钱明明的办公室很小,才刚刚进去个人,就已经满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办公室也只需要一个办公位。
钱明明看着苏姚,“苏同志既然是身体不适,要不你去坐一坐?”
苏姚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娇气,刚才不过是配合冯红慧。
她于是说道,“不用了,你是主人,还是你来坐,我们赶紧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钱明明点点头,不过他倒是没有坐下,大家都站着,就他一个人坐着,这有点不大好。
他应道,“那就听苏同志的。”
秦盼闻言,不屑地笑了笑,这人惯爱捧人的臭脚,这也是他的常规操作了。
被打的时候,秦盼就知道这顿打可能要白挨,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知道,她其实不大占理的。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举报白参谋,她心里觉得自己没错,原文中发生过的事情,自己不可能说错了,但心里又隐隐觉得有点气虚。
毕竟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实证,她就跑去举报,其实是有些心急了,至少得在出现证据的前提下,人赃俱获才能去举报。
但她实在是等不及了,搜集证据是需要时间的,就在她搜集证据的时间里,说不定剧情还会往哪个方向偏离。
而且她又不像是原先在团部大楼工作,能经常见到白参谋,查找证据的过程也方便。白参谋到底是个上过战场的老兵,秦盼不认为自己能偷偷地查到。
因此秦盼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过去举报白参谋,她觉得这个时代不大讲究证据,或者看见她的匿名信也可以去查,这些人去查,肯定比自己方便。
连着两封匿名信都没有水花,秦盼觉得就是团里包庇白参谋,既然团里不行,那就去师里,这个世界上总有能伸张正义的地方。师里如果不行,秦盼打算去兵团的。
师里却是过来查了,而且很是大张旗鼓。令秦盼没想到的是,师里竟然没有查到白参谋的问题。
这让秦盼很是不理解,难不成她记错了,那人不是白参谋?
也许是她的记忆错乱,这件事还没有发生?
当然,叫秦盼更惊讶的还是,师里来的调查组竟然查到她是那个匿名举报人。
这种事秦盼绝对不能认,如果认下来,她在团里的就不用继续混了。
只要她不认,就没人能说这是她干的。
知道这次注定白挨这一顿大。
在面对白参谋媳妇的巴掌时,秦盼看着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其实是攒着劲用在看不见的地方,下手丝毫不手软。
已经被打了,而且事后她讨不到好处,那不能吃亏的,至少要还回去两拳。
钱明明还在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而头疼,要知道秦盼在厂里那就是一个有名的事儿逼。
至于另一个人,是领导的家属,那处理起来的也麻烦得很。
这其中肯定得叫一个人稍微退一步的,让谁退一步,肯定哪个人都不愿意,这件事可真是费脑筋。
叫秦盼退一步,她肯定不愿意,这次退了一步,这次肯定记恨他,以后说不定在背后怎样编排他呢。
至于叫白参谋家媳妇退一步,钱明明这也是不敢想的。
钱明明也是深谙职场甩锅之道,他知道自己没法子处理,又不想得罪人,干脆去问苏姚,“苏组长,这事归妇工组管,你看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