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也别看时间了,就继续睡吧。
反正对于她来说, 永远不存在白天睡得太多, 晚上就睡不着觉的情况。
周言安离家的时候, 元旦刚刚过去, 他出去这一趟,总共花费不到半月的时间。
回来就已经快要过年了, 没办法今年过年早。
家里只有苏姚一个人的时候,叫她去准备年货, 或者是打扫房间,她都提不起劲头。
现在周言安回来, 有人陪她一起打扫卫生, 一起去买年货,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工作效率特别快。
周言安离家近半个月, 厨房的大扫除都没做好, 在周言安回家的第二天,就完成了。
苏姚为自己挽尊,“你干得快,是因为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周言安也不戳破她,“你说得对,如果没有你之前打基础,厨房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打扫干净。”
苏姚点头,很满意他的识时务。
今年过年,没有周言安的朋友过来半夜送年货,倒是明月送了不少她亲手做的吃食,腊鸡和腊鸭她就会做,还有熏的香肠。
到了年前,就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除夕夜。
苏姚心里对于时间飞逝十分地感慨,感觉这一年自己也没做啥事,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坐在家里的炕头上,窗外有零星响起的鞭炮声。
没有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就连扑克和麻将都被禁了,但除夕是得守夜的。
苏姚在包饺子的时候,就问起周言安小时候的事情,听他讲起因为带着人淘气,在除夕夜的时候被人家告状,周父就让他在墙角站着,什么时候意识到错误,什么时候才吃饭。他小时候犟得很,宁可不吃饭,也绝对不说自己错了。
苏姚听着,小声地嘟囔,“你是只有小时候才犟吗,我看你现在也犟得很。”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无声无息地飘下了雪花。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准备早起的时候,看见一片的银装素裹,才发现昨夜竟然下雪了。
苏姚在家煮饺子,周言安拿起家里的扫帚,给院子里的过道清扫出来。把院子打扫干净以后,他把大门打开,清扫家门口正对着街上的那一段路。
隔壁王主任家也在扫雪,不过扫雪的却不是王主任本人,是王主任家的大儿子。
在今年,王主任家的大儿子和二女儿都报名到团里当知青了,学校最近闹得很邪乎,他们不想跟着去一起,就回家了,但是一直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个事,不挣钱还得花钱。
兵团这边的知青,国家是发工资的,一个月接近二十块,兄妹俩商量了一下,就报名了下乡。
可把王老太太给心疼得够呛,她有退休金,儿子儿媳都是军人,一个是领导,另一个是军医,即便是家里孩子多,可在钱财这方面是真的不差俩孩子这四十块。
去当知青多累的。
就是两人离家近,平时不用跟其他人一起住宿舍,回家吃饭跟当爹的下班一样轻松。
最气人的是,儿媳妇还说什么,年轻人就应该多遭点罪,又巴拉巴拉说她们年轻的时候,那战场上多苦的。
她气不过就说,你们吃苦就算了,那是为了孩子们以后不吃苦的,哪有爹妈就盼着自己家的孩子吃苦。
她心疼坏了,当即就带着自己的退休金,和从儿子那里要的自行车券,给孙子孙女买自行车去了,有了这么一辆自行车,俩孩子上下班骑自行车,这多轻松的。
谁能想到,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自己进城里,去买了一辆自行车。
老太太不会骑自行车,是运输班的小战士,帮着给推回来的。
小战士知道这是王主任的妈,对老人家的态度可尊重了,怕这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不留神有个不好,那自己容易被记恨上,那我还不如多走两步,这也算是卖个好了。
小战士帮着把自行车推回家的时候,一家子都傻眼了,老太太出门的时候甚至没说自己是进城去了,还当她去谁家聊天忘了时间,才中午没回家吃饭,应该是人家留饭了。
要是晚上再不回来,那一家子就得出门去找了。
谁能想到,这老太太不是串门子了,是进城给俩孙子买自行车。
王主任和大儿子二闺女去上班没在家,就只有林医生因为倒班,在家带着三子和四子在学习。
林医生确实是被婆婆的举动惊得够呛,可还有小战士在,她就没说婆婆。倒是俩小的,虽然还不能骑自行车,可这并不妨碍两人看见自行车激动。
王大娘就知道,这自行车买回来儿子和儿媳肯定不高兴,不过她不在意,你们是狠心的爹妈,我就舍不得我孙子孙女,怎么滴吧。
反正别管林医生和王主任的态度如何,家里的老大老二骑上了新买的自行车去上班。
家里就那两口子不大高兴,剩下的都挺高兴,三子和四子虽然还不能骑车,可俩大的可以带他俩出去兜风。自行车前头的横梁上放一个,坐在后座上的姐姐怀里抱着一个,两人可高兴了。
王老太太也满意,这不是有了自行车以后,孙子和孙女每天下班以后能早点到家。心里就觉得,这钱花得可真值。
俩孩子也知道奶奶买这自行车没少花钱,拿到工资以后,先孝敬给奶奶。
小辈有这份心就够了,当奶奶的能舍得给买自行车,就不可能要俩孩子的工资。
看见周言安出来扫雪,王主任家大儿子跟他热情地拜年问好兼打招呼,周言安也会以同样的招呼,埋头唰唰两下把雪给扫干净了。
周言安回家的时候,锅里的饺子已经煮开了一次,再煮上两分钟,就可以捞上来了。
两人吃完饺子,就能去各家拜年了。
这次跟去年不一样,又多了一年的相处,跟大家的关系更为熟悉。
就比如说,从前不大熟的孙政委一家,在苏姚和周言安去年拜年的时候,那是客套的上司。这次再上门,就跟自家的长辈似的,十分地亲昵,少了无意义的寒暄,反而多了许多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