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被损得面上忍俊不禁,大脑却无时无刻不在分析,她这话是不是别有深意。
吴兰宜委婉地说,“我说实在的,你如果真想入团,完全可以跟小组长提一下这个想法,仅仅为了入团就要换工作,我觉得你这样有些舍近求远。”
这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至于其中存在的逻辑问题,唐湘不甚在意。
今天这话就问到这里了,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就显得有些刻意,唐湘于是从善如流回到,“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我跟我们组长好好讲讲,看她能不能给我们争取两个入团的名额。”
吴兰宜心想,你可得好好去问问,可千万能争取到入团的名额,实在不行,她去跟领导提议,给这几位同志一个入团的名额。
他们参谋办现在就很好,不需要再有额外的其他同事。
也差不多到了妇工组的办公室,唐湘跟人告别,“那我就先上班去了。”
跟唐湘分开以后,吴兰宜摇摇头,便向着团部大楼的方向走去。
来到办公室,唐湘立刻跟苏姚汇报了她今天中午的成果。
唐湘说跟吴兰宜的对话,苏姚就在本子上详细地记录。
唐湘说完后,面上有些发窘,“其实我记得不大清楚,不能保证将她说的内容一字不落的全部复原。”
苏姚夸她,“能记得大概就已经很棒了。”
说完后,唐湘才发表自己意见,“我在跟吴同志的沟通中,感觉没有举报信上说的那种情况出现,在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苏姚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下任何的论断,“先不说这个。”
冯红慧也没想到唐湘的效率这般快,她小声说道,“我这边还没有进展,但是我今晚就出去打听,保证不拖后腿!”
“没事,咱们不急,慢慢来。”
在工作方面,同事之间都存在比较的情况,唐湘前一天中午就出去打听事情,导致冯红慧在当天晚上就去跟人谈话。
第二天早上上班,就带回了连夜将两人的对话整理成纸质版,递给苏姚。
苏姚心里咋舌,这也太卷了。
“这个不是我在问话过程中记录的,是我问话结束以后,根据回忆写下来的,我怕睡完觉以后,早上起来把大概内容给忘光了,就给写在了纸上。”
“我知道,做得很好。”
一共用了三天的时间,唐湘和冯红慧将参谋办的一男三女四名知青,分别用不一样的理由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遍。甚至没有一个知青,表示白参谋长在男女关系上,有些说不清的问题。
“行了,这件事你们辛苦了,我去找孙政委谈谈。”
苏姚找到孙政委,把这四人的谈话记录拿给他看,时间地点谈话对象是谁,谈话人的名字,都在记录之中有所体现,并且在每份记录的结尾处,谈话人写下了保证真实,以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依你看,白钢□□是否存在问题?”
苏姚十分谦逊地低下头,“您是领导,您说了算。”
孙政委拿着本子隔空虚点苏姚,“你这个小苏,就是滑头。”
苏姚微笑,“事实的真相,不需要依我看,要依大家来看,我看没用。”
“那我把大家伙叫进来开个会。”
孙政委要怎么做,苏姚不发表任何意见,该她做的她已经完成了,剩下就跟她没有关系。
这件事事关一个副团级的参谋长,不是一件小事。
孙政委便将副团级以上的都叫去会议室,大家去开个小会,一起来就着谈话记录来谈谈看法,白参谋长究竟有没有问题。
这件事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只有孙政委,还有妇工组的三个人实情,再无其他人知道,苏姚在回家的时候,都没有跟周言安说过半句。
这无关信任,是原则问题。
就像周言安也不会把他工作中的机密告诉苏姚,是不信任她吗?不是。
所以这次会议室里,直到孙政委把事情说出来,大家才知道,这两天竟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吓得白参谋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着孙参谋以及在座的诸位敬礼后,才表示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跟我共事这么多年,是了解我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做出此等行径之事。”
已经是十一月末,外面滴水成冰,会议室里没有任何取暖的设备,全靠大家身上裹得厚。
可就是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下,白参谋的身上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几个兄弟团里这种类型的处理结果,都已经在内参上通报过。自己这辈子就完了,家里人也要被他连累。
如今这时候,至于事情的真假,也不一定有人在意,很多时候都是有人举报,然后飞速地处理。
他这话谁都不敢应承,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藏了怎样的花花肠子。
孙政委伸出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先别急,“这是妇工组这些日子走访的笔录,大家可以看一看。”
白参谋心里惴惴不安地,看着笔记本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手里,最后才被送到他的手里。
心急的时候,这种大段大段的文字,他已经看不进去了,以为最后会有关于自己的结论,翻到最后没有找到,就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看。
看完以后,他其实是一个比较茫然的状态,没看到关于自己在男女关系上有不好的评价,所以孙政委今天是什么意思?
孙政委轻轻敲了敲前方的桌子,“所以大家都什么想法?”
老好人吕主任开口,“既然是没头没尾的匿名举报信,走访白参谋身边人也没有不存在问题,那是不是说有恶作剧的可能性?”
这话说得委婉,谁会恶作剧这种恶劣事情。大家心里都有猜测,要么是白参谋有仇,要么就是白参谋挡了人家的位置,有人想把他踢开,以便自己顺利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