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你累了,我送你回宫吧。”
萧熹微追出去的时候,盛乐衍已然走远了,轿子都没乘,看来是对这里厌恶非凡。萧熹微想。
“陛下,奴才帮您去?”
“不必了。孤亲自去长乐宫看他,你们且回去,不必跟着了。”
萧熹微说完,并不听旁人劝阻,自顾自去寻人了。众人见怪不怪,他们这位陛下,可谓是为这个大君做了能做的所有事儿,合规矩的不和规矩的,他们接受程度都被合理化提高了。
萧熹微一路追过去,盛乐衍并不在长乐宫,问了宫人也都说没见过,大君从出了门就没再回来。
此时的盛乐衍正躲在帷帐后,他实在是懒得见,萧熹微如同狗皮膏药,根本甩不掉,父亲虽说一直劝和,可他仍是接受无能,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傻,还做了什么狗屁的大君,每日每夜都心里不安。他是实在不能多见萧熹微,多见一眼,对舒儿的愧疚就多一份。
萧熹微知道盛乐衍此时就在这里,闭门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一回生二回熟的。萧熹微回身离开,早就准备好了东西,今日这一遭她也早就想好。
帷帐有些薄,外头有光透进去,萧熹微做了两个娃娃,中间掏空放手,一个是她的模样,一个是盛乐衍的模样。
“乐衍,你在生气吗?”萧熹微把语气压低,作可爱装。
“是的,不见你。”
萧熹微自问自答,同时把盛乐衍的娃娃转过身去,而后继续憨憨的表演。
盛乐衍看着,嘴角却压不住笑意,萧熹微乘胜追击,‘乐衍可否让我看一眼?熹微来同你道歉。’
“陛下不必如此,臣未生气,陛下朝事繁忙,何苦在此浪费时间。”
“朝事的确多,那孤就走了。”萧熹微抬腿假走。盛乐衍即刻出来。看着萧熹微,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好啦好啦。”萧熹微拉过盛乐衍的手,“生孤的气,也不要冻着自己,你今日出来后,穿的单薄,手都是凉的。”
盛乐衍抽回手,“劳烦陛下多心,臣无事。”
“算了算了,你不爱同我说话就不说吧。”萧熹微妥协,“娃娃没惹你,你可收下了?”
“不必,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福薄,这事还是让给福安君做吧。”
朝中对萧熹微多年无所出一直被朝野议论,后宫只有大君一人,萧熹微死活不肯撒口,群臣无法,也就找了个折中的法子,以陪伴大君为名,送进宫一个福安君来。萧熹微无法拒绝,盛乐衍从那之后,同萧熹微找茬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不过萧熹微乐在其中,盛乐衍同她说话多了,怎能不开心。
“你在吃醋吗,大君?”
争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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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卿卿有些懵, 呆愣愣的看着跪了满地的人,已然是分不清楚哪一个是自己家的,哪一个是皇宫来的,也只能持续发懵。
“还请梦小姐起身, 外头早就派了人来等着了。”
说着, 那些拿着梳洗衣物家伙什的嬷嬷们一哄而上, 梦卿卿无奈,等大脑重启,自己早就被拥上了轿辇。
她开始回忆起经历过的一切,昨日萧泽楷没让追上,一个病弱小反派, 哪里来的那样大的力气, 一溜烟就没影了, 早上一醒来, 本打算去找云胡,却不曾想自己睡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只依稀听说是陛下要见她。
昨天见过,今天还要见面?这萧熹微何时如此关心这自己未过门的弟媳的事儿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姐弟两, 要打去健身房啊, 何必拉上她一起打。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她自己身上有无敌的buff在,她人设是白月光, 换句话说这本书里只要是能够喘口气的, 几乎对她都会天然抱有一种好感在, 也就是说只要不死, 就可以借用角色光环,至少只要自己不作死, 萧熹微不会轻易动想杀她的念头。
的确,对于这位女帝,梦卿卿怕大过于敬。近日听闻的关于这位年少登基的女帝的事情太多了。她的上位是踏着她父皇的尸体上去的,杀父弑母,排解亲弟,盛乐衍似乎是她那野兽般的人生唯一的人性,拉着她的魂,她才不至于完全坠入阿鼻地狱。
这样的人,梦卿卿怎能不怕。
这样想着,人也就到了皇宫,仍旧是侧门,梦卿卿百无聊赖,掀开帘子略往出看,却见程述白正往一处走,程述白在此,想必萧泽楷位置也不远。萧熹微竟然容忍程述白这个外臣陪着萧泽楷于皇宫,也算得上恩惠了,梦卿卿默默想。
萧熹微住在太极宫,不算得上是豪华,很是古朴庄重。一切井然有序。从快要进到太极宫起,梦卿卿就不得坐轿辇,须得下车步行以示尊重。
人多眼杂,此时应是萧熹微下朝不久,此时正是悠闲的时候。
褪去了朝服,换了套装扮,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女帝展现出小女儿家的模样。
“你就是太傅的女儿梦卿卿?”
梦卿卿行礼,“回陛下,臣女确是太傅之女梦卿卿。”
“昨日匆匆一见,遥遥一望便多亲切之感。”
萧熹微那边接过来杯茶,“不必拘谨,坐吧。”
梦卿卿坐置于靠萧熹微较近的位置上,萧熹微态度不明肯,如此看来,是在等着自己问。
“陛下,今日叫臣女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不必急切。”萧熹微道,“孤早就说了,遥遥一见,便觉亲切。”
亲切?昨日萧熹微半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哪里来的亲切,这人话里有话,和皇帝说话真心心累。
“臣女愚钝。”
梦卿卿头都不敢抬起,只听见上头萧熹微轻轻一笑,“抬起头来吧,孤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天子容颜,怎可得见,臣女不敢。”
“小猫儿在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