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章这才模糊地应了声,走到卧室睡下,卷起被子把自己盖好。
宋拂之看着他躺好才回厨房,心里想笑。
多少岁的人了,还得哄。
虽然宋拂之平时不怎么做菜,但好歹是独居这么多年的人,把菜做得清淡爽口还是挺简单的。
宋拂之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期间想找几瓣蒜,又不愿去打扰时章,便自己在厨房里翻了翻。
结果蒜没翻到,倒是在柜子里看到了两本中式菜谱。许多页都有折角,旁边甚至写了不少笔记。
看不出时教授还挺有生活气息,爱在家里研究菜谱。
宋拂之有条不紊地备好菜,正好过去一节课的时间。
他琢磨着让时章多睡会儿,但又怕他这会儿睡多了容易昏,晚上就睡不着了。
宋拂之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教授安静地躺着,睡得很熟。
时章没戴眼镜,睡着的时候五官很干净,睫毛密密地垂着,下颌线因为偏头而显得很清晰。
宋拂之没忍心直接叫醒他,蹲在床边看了会儿,才轻声喊:“时教授,起床了。”
时章没反应,宋拂之大了点声音:“时章?”
他还是那么睡着不动,呼吸带着点阻滞的沉重。
宋拂之蓦然心慌,下意识伸手去摸时章的额头,一片滚烫。
烫得灼人。
宋拂之差点直接上手摇他肩膀,时章却突然醒了,眉宇轻轻皱起,眼神迷蒙地看向宋拂之。
“你发烧了,烧得很高。吃药了吗?”
时章小声说“没事”,又说:“我本来体温就很高,其实不严重。”
宋拂之差点要骂“狗屁”,但还是平心静气:“你额头烫手,哪里不严重。”
时章笑笑:“那是你体温低,所以摸起来好像很烫。”
这都是什么歪理,宋拂之怀疑时教授脑子被烧坏了。
宋拂之拿来体温计,坚持要时章测体温,测出来低烧,确实算不上多严重。
“你平时体温能有多高。”宋拂之读着温度计,还不太相信。
时章笑了一声:“之后你就知道了。”
虽然不严重,但仍然是发烧。
时同学乖乖地吃药,宋老师就在旁边监督他。
“注意休息。”宋拂之缓声说,“教授出差太辛苦了。”
时章仰起头吞药,喉结咕咚一下:“不辛苦。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出这么辛苦的差了。”
宋拂之顺便问:“出差干嘛去了?”
时章没有立刻回答,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组织语言。
“没事。”宋拂之善解人意地说,“不方便说就不说。”
搞科研的多少涉及点机密,就算不涉及机密,宋拂之也完全尊重对方的隐私。
时章斟酌片刻,还是开口道:“算是个做了很久的项目,这次出差给收了个尾……最后一次了。”
宋拂之“啊”了声,问:“那项目圆满吗?”
时章想了想:“圆满。”
“不舍得结束?”宋拂之问。
时章:“有点儿吧。”
宋拂之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声“我懂”,又道:“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东西在结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能圆满收尾已经很厉害了。”
“再说了。”
宋拂之笑着眨眨眼,“以后有机会再接着做项目20呗。难不成大教授想给国家做贡献还不让啊?”
时章眼尾弯起笑弧度,说好,一定。
两人吃完饭,时间也不早了。
时章挺自然地问宋拂之要不要留下来睡觉。
合法夫夫就是这么好,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人留宿,一点儿不害臊。
宋拂之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想了想还是说不了。
“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不方便。打扰你休息。”宋拂之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他也确实没准备好,这么突然地睡一起,适应不了。
他需要几天做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