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后,一脸为难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简峻熙的脸色沉寂得如同一滩死水,修长的右手在自己的腿上胡乱敲击着,好似在跳手指舞,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
文昊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轻声建议道:“少爷,这两个人本性不坏,要不我们再等等吧!”
“等?地球离了他们就不转了?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不能耽搁!”简峻熙吼完,敲击的动作戛然而止,看向了秦丽。
“怎……怎么了?”秦丽被她盯着心头一惊。
“我记得你好像也学过……”简峻熙眯了眯眸子。
“呃……”秦丽挠了挠头道:“也就是为了帮您做假喉结什么的可以,制造人脸,我没试过……”
“现在出发,我不管你们是易容还是化妆,反正,不能惊动任何人,并且,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回来!”简峻熙满目愤然,浑身杀气肆溢。
“是……”三个人只得同时点头。
秦丽面露犹豫之色,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启口。
简峻熙浓眉微挑,靠在沙发中的模样慵懒又邪魅,薄唇微挪:“还有什么事?说!”
“就是……那个……封哲凯三个月前秘密回国,然后……”秦丽又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简峻熙越听脸色越黑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不动声色的模样,相比当年,深沉得令人愈加难以捉摸,心中却是一片悲凉,刺透心骨的凉。
“欧阳奕就是个混蛋!早知道他会这样两面三刀,当年就不该救他!”颜融亮听完,心底骤然升起熊熊怒火,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作响。
文昊推了他一下,蹙眉劝道:“你行了,少爷心里有数!”
“其实,这几年,欧阳奕和欧阳静如也走得很近,一开始我也没在意,现在再看……”秦丽眸底含愤又含怒。
简峻熙眼神比古井还要幽深,难探究竟,唇角却扯出一抹嘲讽,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她自己,还是在讽刺欧阳奕和封哲凯。
今天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都像是噩梦,偏偏每一件都是那么残酷,说是天崩地裂的打击也不为过!
现在,昔日她自己捧上去的兄弟,不仅不记她的恩情,反而来踩自己一脚,说一点都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那又怎样呢?
“六年前,我能把他们捧起来,六年后,我照样可以,将他们踩在泥巴旮旯里,挡我路者,无论是谁?给我杀!”
简峻熙那双嗜血的眼眸,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猎物的野兽,凶狠,暴戾。
坐山观虎斗,只等渔翁利!
“是!”颜融亮面无表情地点头,眼底寒光熠熠,憋屈了六年,终于不用再忍了。
“少爷……”文昊脸色煞白如纸。
只是他刚开口,简峻熙寒冬腊月般的目光就朝他杀了过去,吓得他愣是没敢再开口。
秦丽满目忧心,抿了抿唇道:“少爷,他们只是商业竟争,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实际性的伤害,还有欧阳奕,他这几年对先生和夫人……”
“没有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实际性的伤害?”简峻熙冷着脸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秦丽眸底骤然起了一层薄雾,沙哑道:“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先不说封哲凯,就说欧阳奕,他这几年一直在替您尽孝!
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夫人和先生,虽然他一直旁观,我也很生气,可他也罪不至死啊!”
简峻熙寒眸微眯成缝,迸射出危险至极的气息,难以置信地反问道:“这几年,你管理这么多公司,当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我……”秦丽委屈地咬着嘴唇,心里是不服气,可又不敢反驳。
“怎么?不服气?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他玩的是什么?他在坐山观虎斗,只等渔翁利!表面工作不做得漂亮一点,怎么对得起他把我洗得那么白?
我不说他一点善意都没有,我死都死了,不希望我遗臭万年,可以理解,居然还配合南宫璟削去了我所有的势力,让我沦落成一个普通的商人。
他这么玩,不就是间接将你们这些人推向悬崖吗?高处不胜寒,谁愿意做谁的附属品?
他欧阳奕这辈子都干不过南宫璟,难道还得看你秦丽的脸色?凭什么?当真以为他还是过去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南宫璟不过是在用我来平衡他们两股势力,封哲凯只要干掉我,南宫璟自然不会容他。
欧阳奕不费吹灰之力就是最后的王者,这样的玩法很难看出来吗?”简峻熙最后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
蓝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全部烧为灰烬才甘心一般,胸膛里的那颗心,就好似有刀在凌迟一般,揪疼……
那个单纯的男孩,她唯一认可的朋友,变成如今这番模样,也是她一手逼出来的,何其悲哀?
秦丽泪光莹莹的眸底如同倒映在水中的苍穹,闪闪烁烁中透着难言的悲伤,却强忍着不让它滴出来。
文昊和颜融亮的眼底都有震惊和错愕闪过……
简峻熙眸底亦是摇曳着酸涩的泪,沙哑道:“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你以为,封哲凯将所有的人挖走,仅仅是想要我旗下的公司倒闭吗?
你错了?他挖的可不是低层的员工,而是跟着我多年的高层领导,他首先要的是成功的运营模式,还有我多年屹立不倒的管理方法
包括我简峻熙所有的秘密,企业是靠什么来维持?是人啊!所有的高层都是在职多年的管理者,一个人就可以带走一批人。
他们这一动,那些对我简峻熙忠诚的员工,将面临什么?他们全部都会失业,并且会因为我的名声而找不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