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林依依和杨辉也被阿布杀害,她就恨透了她自己,居然没有看懂般若的提醒……
简峻熙脸色煞白如雪,因为她觉得般若好像是中了蛇毒。
虚弱的脉搏令她心乱如麻,一时也无法确定是哪种毒蛇,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没有解药。
正好纪忠赶来了,也伸手探向她的大动脉,翻看她的眼皮,舌苔,指甲,蹙眉说道:“应该是中了蛇毒,今天被什么东西咬过吗?”
般若脸色红得发紫,好像是血液循环受阻,微微摇头,表示没有……
“那……是有人给你吃了什么?或是注射了什么吗?”纪忠继续问道。
般若掀了掀眼皮,拼命地呼吸,仿佛在争取更多的时间。
“要不先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伤口或是针孔?”文昊急声建议道。
“不用,拖得时间太长,心脏,肺,肾脏都在衰竭,可能……”纪忠欲言又止,绝望阖眸。
“不会的,师父,我有抗蛇毒的血清,不管是腹蛇还是眼镜蛇,五步蛇也有,在冰箱,我现在就去拿!”文昊丢下包就拼命地往前院跑。
我们说好的……
纪忠动了动唇,叹了一口长气,终是没有说出口。
首先,并不是所有的蛇毒都有可解的血清,特别是他人有意的谋杀,脏腑器官已经衰竭,现在就是神医也回天乏术。
简峻熙红着眼眶将般若抱在怀里,哽咽说道:“般若阿姨,您还记得吗?那一年,我们说好的,等我有时间,就推着你一起去散步。
那个轮椅已经买回来了,以前怪我太忙,以后,我有很多时间的,可以每天都陪您去散步,我还会带您去旅行,我们去……”
她不停地说着世界各地的景区,般若听着泪如雨下,要是她有双手,那该有多好,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机会抱抱她……
“我们说好的……”简峻熙眸底云雾涌动,看到她忍得很辛苦,心上如有无数根细针在不停的扎着,刺着,揪疼!
很想救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般若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声音,眼里全是急切的泪水,似乎想告诉她什么?又怕她听不明白。
“是不是……阿布?”简峻熙哽着喉咙问道。
般若微微点头,紧绷的身体终于怔忪下来。
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转头看着江灵希母女。
“是……是要画板吗?”江晓瑜哭着问道。
般若用力眨眼。
江灵希立刻拿出画板和笔,般若咬住笔,只是,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写下一个“我……”
额头上已经冒着豆大颗的冷汗,再写下一竖,就再也写不动了……
“噗呲……”一口黑血,染黑了整个画板……
“不要写了……等好了再写……”简峻熙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接下纸巾就帮她擦嘴唇边上的血渍……
般若如同秋日里的残花败荷,双瞳充血,越来越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黑白无常在向她招手,用尽了她最后的洪荒之力,动着嘴唇,说了七个字……
承受力到达了极限,彻底睡在了简峻熙的怀里……
然,她到底说了什么?
简峻熙一个字都没有看懂。
因为没人懂唇语,所以,随着她的离开,变成了永远的秘密……
“般若……呜呜呜……对不起……”江晓瑜奔溃地哭喊,陡然跪到了床边。
如果当时她有所察觉,那阿布一定没有机会给她下毒,怪她太愚蠢……
简峻熙浑身的血液再次凝固,完全无法接受,僵硬的身体如同一尊雕塑,颤着嘴唇唤道:“般若阿姨……醒醒……别睡行吗?”
没有一点反应的般若,令她的心仿佛有锋刀在凌迟,痛得无法呼吸,奔溃阖眸,两行蓝眼泪,顺颊而下,苦痛难言。
“呜呜呜……”江灵希极其恐惧,捂唇痛哭。
一晚上发生的事,都让她感觉身处在噩梦之中,可她心里又很清楚,一切都不是梦。
纪忠背过身,难言心中的痛心疾首,刚送走林依依和杨辉,怎么也没有想到……
“呜呜呜……般若……对不起……”江晓瑜心痛如有刀割,不停地摇晃她的遗体。
简峻熙睁开酸涩的眼眸,擦干脸上的泪痕,就斜睨到墙壁上的画,是她当年坐在树下看书的场景……
犹记得离开之前,这幅画就挂在那里,一转眼,快六年了……
你们都得为她陪葬!
时过境迁,想起那一年在桥洞里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凄惨的模样,用尽所有悲痛的词都难以形容!
助她走出阴影,在她会用嘴写字之后,她有问过,是否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家人?或是伤害她的仇人?
但是她却说,她没有家人,既不喜欢从前的名字,也不想报仇,她喜欢做般若,这辈子只想呆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