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2)

到了这一刻,短短的几十米,阙氏的人站在那边,并没有过来,这是给几人分离,留下说话的时间。

鹿三七与刘司晨,元樱一起,默契地走至一边,他们是给九殿下与阙氏祖宗留下告别的空间。

东方青枫在雪中,翻身下马,手握刀,一身玄衣,朝她迈步走过来。

真是个堂堂九尺男儿,站在雪中,好高啊。

阙清月也低头朝着他走近两步,两人面对面站在雪中,她捏着宽袖,看向他。

朝他笑了下,她轻声问道:“东方青枫,你还会回朝歌城吗?”

东方青枫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里,有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哀伤,他握了握手中刀:“说不定。”

“哦。”阙清月低头看向地上的雪,然后又抬头问他:“你近段时间,会留在京城?若有事,可以给我写书信,派人送到阙氏,交给元樱。”她在雪中道。

旁边不远处,鹿三七侧身持扇,刘司晨脚踢雪花,元樱蹲着,三人同样望着这一幕,深有感触,日日相伴,一朝分离,就连他们心中都不是滋味,有种想祈求老天,让这一对恋人,就让他们在一起吧,不要别离。

“嗯。”他应声。

阙清月看着他,笑容慢慢落下来,她问:“就要分道扬镳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东方青枫眼底发红,他深吸气,看着她道:“阙姑娘,多加保重。”然后退了一步,抬手握刀,拱手,那是江湖离别之礼。

阙清月看着,她低头笑了,然后慢慢收回了笑意,在雪中,也朝他,双手交叠,做了一个同辈揖礼,回到了她们最初的称呼,“将军,保重。”

两人都没有说后会有期。

她懂他的意思。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回身,喊道:“元樱,三七,我们走。”说完便向京城那边走去。

鹿三七与元樱站起身,跟在后面,元樱背着箱子,一路跑跳到祖宗身后,她回头望了一眼,见他们身后,九殿下仍站在那里,孤零零地在雪中,目送他们,刘司晨也缓缓起身,跟在九殿下身后,看着他们。

随着分离,二人的身影,在雪中越来越远。

元樱感觉眼睛突然有点不舒服,她低头揉了揉。

短短的几十步,从没想过会那么漫长,阙清月一直往前走,一直走着,在阙氏的人迎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心有所感,停下脚步,握着披风,回过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茫茫雪中。

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幕,东方青枫坐在马上,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里,二人遥遥相望,雪越下越大,落在他肩膀上,厚厚一层。

这一幕,让她记起几个月前,得知要返回京城时,她曾给自己算过一卦,算完还吐了血,她在那卦中看到的。

就是眼前这一幕。

她还记得那画面,自己身披裘衣,站在天元城外,天空也是这样下着大雪,前面有很多人迎接她。

她看到自己回头。

城外有一匹枣红战马,马上遥遥坐着一个人,对方一直在城外望着她,身上已经落了许多雪花。

那时,她还觉得,这样天上雪,马上人,回头的画面,甚是奇怪。

如今身临其境,原来,是如此光景,如此心境。

她一路走来,曾跟无数的人道别过,与人说过无数次告辞,终于轮到最后一次,是她和东方青枫的别离。

天上雪,马上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一幕,原来是现在这样。

她伸出手,去接那天上落下来的雪,雪花飘落在她手上,融化在她的心里。

是留恋,是决别,是永远,不再见。

月牙 嗯,回来了

元樱背着箱子走到祖宗身边。

“祖宗, 这里是不是应该,有那首曲子啊?”她问。

阙清月将手揣进袖子里,眼晴余光向右:“什么曲子?”

“就是, 你曾经弹给松英的那首。”元樱努力回想着:“那首, 宣你!”

阙清月一愣,目光飘向远处,随后看向地面的雪,白色的雪,她笑了下,道:“你说的不错,是该弹那首。”她抬头,最后向雪中望了一眼。

然后转身:“没有结果,执迷不悟, 不如放手,走吧。”

元樱越听越不懂了,她挠了下头, 身后鹿三七走过来, 他用扇子拍了下她的头:“刚才说的什么曲子?什么放手?”

“祖宗以前给李松英, 就是你表妹,给她弹过一首曲子,你听过没?”元樱道。

“我怎么可能听过?曲名是什么?”

“宣你?”

“选你?”鹿三七想了想:“什么意思?”

“所以我就说了嘛, 你不懂。”元樱虽也不懂,但她很会重复祖宗的话,“宣你,就是没有结果, 执迷不悟, 不如放手!懂了吗?”

鹿三七手拿扇子, 看向元樱,扇子一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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