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元樱这个傻妞,还不知道。
元樱仍懵懂地看着,似乎觉得哪儿不对,又觉得没地方不对,数次陷入到疑惑当中。
她旁边的鹿三七,轻笑一声,摇着扇子,看向那对着阙氏小祖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九殿下。
这份宠溺,让这位冷漠的九殿下,仿佛多了几分温情,就像世间所有普通的男子一般有了情,有了爱。
他出生在自古无情的帝王家,本就情意浅薄,后又失母佑护,十二岁离京,小小年纪看遍人情冷暖,饱经霜雪,历尽沧桑,见多了世人的负心少情,薄情寡义。他曾无数次在战场出生入死,救人火水,但他遇险无助时,恐怕无一人救他。
救世人,世人无一人相救的这份苍凉,让他看起来那般冷漠无情,铁石心肠,可有一日,他遇见一人,舍命救人,冥冥中吸引着他,直到那人同样舍命救他,无论那份情,是什么情。
朋友也好,男女也罢,对他而言,想必都是弥足珍贵的吧。
所以才会这般,任她放肆,毫不还手,只因这份情,此时必是刻骨缕心,永不能忘……
……
阙清在隐仙谷里休养了半月,身体差不多好了。
离开隐仙谷前一日,元樱去隐仙谷里撒欢一圈,回来路上采了不少野花,打算拿给祖宗看,祖宗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回来时,路过隐仙谷的凉阁。
凉阁建在泉水之上,中间有个凉亭,长桌木凳,天气好时,可以坐在那里品茶观景。
祖宗与东方青枫就坐在那儿,他今日一身玄色劲装,身段高而修长,宽肩窄腰。
正坐在祖宗对面。
祖宗今日,穿着一身葱绿织锦的衣衫,颜色甚是鲜艳,曼妙身姿,衣摆飘飘。
寂静的亭院中,她悠然地看着手中的画本出神,头顶处发髻比平日稍低一些,随意挽绑插了根翠玉簪,有种温婉的气质流露出来,就如同画本中描述的绝色佳人一般。
桌上,还放着炭火炉,炉上热着茶,身姿迷人不自知的自家祖宗,正边看画本,边端正地坐在庭院品茶。
一阵风刚好吹过,祖宗低首,侧颜仅露丹唇与颌角,美得如梦似幻。颊边垂落的每一根发丝,都在跟着风儿轻轻舞动,有种惊艳的破碎感。
元樱看着都觉得,祖宗,她是真的美……
东方青枫如以往一样,坐在她对面,几乎天天面对这一幕。
风一直吹,祖宗额处的发,被风吹到眼睛上,妨碍她看画本了,她捋了两下,有些不耐烦。
元樱就看到,东方青枫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拂开打扰她品茶的那一缕发丝。
祖宗没有发丝打扰,继续低头看着画本,他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祖宗。
元樱望着这一幕,看着那风一直在吹,他的手就那么一直举着,指尖小心冀冀地挟着那一缕发丝,直到风停下来,也没放开。
元樱那一瞬间,仿佛开窍了一般,她明白了,原来如此,就像那个客栈外的神棍说的一样。
那根本不是风动,是心动……
是东方青枫的心在动。
他喜欢祖宗!
这时,祖宗看完画本,翻过一页,然后抬头看向东方青枫,然后低头抿唇一笑……
那一笑,东方青枫不自觉地也翘起唇角,不眨眼地深情望着她,好似这样能看上一天,也不腻。
元樱:……
啊啊啊啊祖宗啊,我那迷人又娇气的祖宗。
你就不要在东方青枫面前散发魅力了!别笑了啊!这谁受得了啊?东方青枫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好女色,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啊!
……
离京城越近,路越好走,五人与燕荔阳和谷主山屹舟告别,离开了隐仙谷,一路走官道,在回到京城前,经过的最后一座城,是骆丹城。
到了骆丹,才算得见京城繁华的一丝端倪。
不提官道两旁时不时的客栈,饭馆,就说这一路上,一行人几乎没有野饮过,随便走到哪儿,几乎三里一茶铺,五里一小栈,无论打尖还是喝茶,还是点心,应有尽有。
官路上的行人也变得多起来。
五人进骆丹城前,竟然遇到三拨成亲的队伍。
一路吹吹打打,喜气洋洋。
“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易婚配,易嫁娶。”鹿三七骑着马,摇着扇子道。
刘司晨在旁边开口:“那是因为这骆丹城内,有条特别有名的河,名叫爱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爱河?”鹿三七不明所以,“那是什么?”
“那条河上,有许多画舫,有情男女,晚上会偷偷去画舫上谈情说爱,凡是在爱河里谈过情的男子女子,最后都成亲了。”
“所以,那条河后来被称□□河,寓意骆丹城的有情男女,只要在爱河上游过,此生定会共结连理,永沐爱河。”
“哦,原来如此。”鹿三七没来过京城,更不知骆丹,自然不知晓这些事。
“那成亲的人这么多?也与爱河有关?”
“估计是吧,爱河这个传说,流传久了,骆丹城周围的村镇有人成亲,新人都会来骆丹城的爱河一游,讨个彩头,比较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