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樱赶紧将帘子盖上:“别看了祖宗,就是死了的人。”尤其太阳落山了,迎面遇死人,在她以前村子里,那叫遇凶。
乃大凶,要过生死关,很不吉利的,她赶紧掏出一把米,撒在马车周围,嘴里还念念有词:“吃米吃米,别跟过来。”
抬尸体的人很快过去了,鹿三七翻身下马。
拦住跟在最后的一瘦小男子。
“兄台请问,前面是青花镇吗?”
那男子无精打采地道:“你们去青花镇?再往前走一刻,就到了。”见对面的车马豪华,他道:“你们也听到青花山出了灵泉的事,才赶过来的吧?”
“青花山?出什么灵泉?”刘司晨走过来。
瘦小男子道:“你们还不知?那你们运气真好,昨日早上有人从玉矿中挖出了泉水,据说那泉是自玉石地下来,地下有灵脉,灵脉中的就是灵泉,周道长说,那泉水可益寿延年,治百病,涨根基,培元气,我们也不懂,但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有不少外地人听说,赶来青花镇。”
“还有这等事?”
坐在马上的东方青枫,抬头,遥望青花山,因为很好认,离得最近的山,山顶被挖的那座,就是了,抬眼就能看到。
“你们来得晚了些,镇上客栈住满了,若找不到住处,你可以去宅子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肯留宿你们。”那男子道。
“呵呵谢了,不晚,正赶巧,我们也想尝一尝那灵泉水的滋味。”益寿延年,治百病,涨根基,培元气?
这不就是为他们这身体娇弱的阙氏小公主准备的?
“对了,兄台,前面的那位是你什么人啊?怎么走的?”鹿三七问。
“是我们这的矿工,和我们几个是一个矿上的,病死了,病了三个月,怎么治也治不好,我们几个关系好,人走了,所以送他一程,唉。”那个人摇了摇头,往前走去。
“兄台,谢谢啊。”好人啊,鹿三七摇着扇子说了一句。
“你觉得,那具尸体,有何不对?”东方青枫见鹿三七一直盯着抬尸板,问道。
鹿三七这才回身:“那人根本不是病死的,是中五黄了。”
“五黄?”元樱坐在马车上,“五黄三煞?可是五黄不是不死人吗?”
“谁说不死人了。”鹿三七道:“虽然是五种小煞,像能让人生病的病煞,出意外的凶煞,哪个不死人?还有吊死煞,劫煞,衰煞,这些小煞,虽然小,但软刀子割肉,时间久了,一样会死,刚才那位,就是被病煞和衰煞生生熬死了。”
“可惜啊,遇见我晚了些,若他能买到我的符,保证符到病除。”鹿三七扇着扇子,摇了摇头。
“拉倒吧,你那符,死贵死贵的,张口就要二十两银子,谁买得起?”刘司晨这财务大总管,现在一毛不拔。二十两,真黑呀。
“二十两银怎么了?一条命可不止二十两,你得算清楚这笔帐。”鹿三七反驳,他堂堂黄老门的门主,一张符还不能卖二十两了?真是的。
“我的哥,别吵了,赶紧走吧,天都黑了。”元樱拿起鞭子催促道。
车内的炭火燃着,茶水在炭上轻轻地咕嘟咕嘟地温着,马车内光线暗,阙清月揉了揉眼睛,将书下放下,靠在腰枕上,闭目不语。
一行人向着青花镇而去。
鹿三七走着走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像这种灵秀之地,又有灵脉,又出了灵泉,怎么会有五黄煞呢?
这五黄一般在坟地,或者死人极多的地方,因晦气重,才会生出来的小煞。
山青水秀之地,哪里来的五黄?还这般厉害,能把人折磨死,五黄只对身体不好虚弱的人有用,是一种趁你病要你病的小煞气,一些有道行的门派,都有办法治。
它能把采矿的壮年男子,折腾死,真是厉害。
五人车马进入青花镇。
望着眼前的景像。
鹿三七在马上摇扇子:“这是个镇?”
“怎么这么多人?”刘司晨道,之前那男子说青花镇这边来了好多人,好多人什么概念?竟跟座城一样,这么热闹?
玉城山多,路也多,通往青花镇的路,有三条,他们走的是官路,还有两条通往不同大小村镇的近路。
再加上年前青花镇附近小山挖出了大块墨绿羊脂玉,消息传出来,不知多少人涌了过来。
一年的工夫,本来一个收购玉器方便歇息才有的小镇,增加了一倍建筑,小镇变大镇,人多了,房屋也多了,但人流还是多到,无法安置。
自古,利来利往,有利可图之地,向来人满为患。
客栈与吃食小生意一时间旺盛起来,他们过来时还见着一家在外面摆摊的馄饨铺子。
五人闻着食物香气,到处找客栈,得将车马先安顿好。
果真如那男子所言,青花镇连问五家客栈,全部住满。
最后刘司晨去民宅敲门问了下,那宅院冷清,住着一对夫妻,二子都是矿工,去了山里,家中无人,房间倒是有些。
妇人本想拒绝,他们家也不做留宿生意,但见几人十分客气有礼,模样也生得好,贵气十足,男的帅,女子有惊人容貌,极为不俗。
本要拒绝的妇人,想了想,总觉得贵人来了,不好推出门去,就让他们留下了,五人住一晚三间房,二两银子,不包吃食。
那妇人引他们进入院中:“不是不包你们吃用,而且我家相公,他病了,我得照顾他,实在忙不过来,这镇上有食铺面摊,吃东西也方便,你们可以去前边铺面吃饭。”
“行。”有地方落脚就好,几人跟着入院,院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净。
可能儿子多,房间盖得多些。
妇人带他们去认了屋子,又将车马草料帮他们归置好。
元樱背着箱子吵着要吃饭。
几人先去了前面的食铺,在那家冒着诱人香气的馄饨铺子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