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旁边,放置的就是阙朝歌的香火。
若外人,是不会随便带进宗祠里来,但来人毕竟是恩人的后人,与他们祖先颇有渊源。
五人随族长进门。
供桌上有只长盒,老族长将画像放进了长盒内。
桌上供奉着果子米酒,香火之类。
阙清月目光看向周围,其它地方倒是没什么特别。
倒是供奉的案桌上,放着一把古筝。
她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
老族长放好画像后,见到她在看筝,便道:“这是当年恩人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她说先放置在这里,日后再来拿,但之后……”
之后地话,他没有说,既然筝还在此处,人自然没有来。
阙清月看了会,伸手,摸了下筝。
“我们赵氏,李氏,张氏三族人决定隐居在此地,带着也多是身怀手艺的族人,有的擅长盖房,有的擅读书,还有擅种田,其中就有擅画技与琴技的族子,如今这些技艺也都传下来,这一把琴族里年年都有人擦拭上油,到现在保存还很完好呢。”老族长解释道。
几百年过去,越李张三氏后人,竟还守着这规距。
刘司晨四人,在宗祠周围转了一圈,转不下去了。
因为祖祠门口人越来越多,一会儿的工夫,门前全是动来动去往门里望的脑袋,脖子抻那么长,只为见一见屋内人。
其中有孩子,有半大姑娘小伙子,以及不少下田干活回来的庄里人。
阙清月摸了下这把筝,看着上面的纹路,反手轻轻一敲,听着声音,便知,这是一把名器,用的是上好的千年古木定制,整只筝线条流畅精致,哪怕到现在,木质依然还有油润的光泽在,哪怕几百年,它依然是把好筝。
琴弦有些旧,维护多年,她随手一拨,声音有点涩,但也比想象中空灵动听得多。
声音依然灵气十足。
她的手划过琴面一角,那一角刻着两个古字。
朝歌。
是朝歌的筝。
她抚回袖子,看着筝面,收回手。
老族长道:“当年,我们祖先都是异国战场上幸存下来的百姓,为躲避战乱,朝歌大人为我们寻得这块宝地,不远千里,带我们远赴此处,她说此地可保我们四百余年安宁,但四百多年后就要迁徙,可老朽与族人,都不舍得此处,已把此处当故乡。”故乡难离,何况现在的世道,动荡且乱,并不适合出山。
他边走边道:“我们这个庄子,人不多,一切吃用不分你我,大家有力一起使,有饭一起吃,房子一起盖,田也一起播种,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我们这还有专门的饭堂,有供小孩子读书识字的学堂,比外面不差多少。”
老族长说着,还颇有几分骄傲。
说着,带着他们出了宗祠。
一走出门,外面两三百人聚在一起。
见他们出来,纷纷让开路,像拨浪一样,从中间分开了一条路。
庄里已经多少年没来过外面的人了,大家都新奇,放下手里的东西赶了过来,只为看上一眼。
外面的人,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如今看到了,个个心满意足,只觉山外之人,皆是如此,理应如此。
满足了他们的一切美好想象。
是的,单就阙清月一人,便满足了此庄所有人对未见过事物的美好幻想。
因为美是对女子的形容,而阙清月,她是美的形容。
世间再难找一人,可与她堪比,如果她不能满足众人幻想中的美好,那又有何人能满足呢。
大家挤在门口两边,甚至排着队,围观着这五个人。
就跟开欢迎会似的。
这场面,阙清月走出来时,结实地愣了下。
东方青枫与元樱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刘司晨在前面,鹿三七摇着扇子跟在后面。
齐刷刷数百双眼晴盯着他们,心里稍弱的人,路恐怕都不会走了。
这些围着她们的人,有的满脸惊讶,有的露出大大笑容,特别欢迎的拍手。
还有的人,看得眼睛都不眨,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如被点了穴道。
甚至还有的人,一直往前挤,想看清他们的模样。
“别挤!”老族长在旁边赶人:“去去去,叫你们去地里干活,怎么都回来了,站远一点,别往前挤,别冲撞了贵客!”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排好队,不许大声叫唤!”有族人赶来维护秩序。
元樱也没见这等场面,目瞪口呆。她紧张地伸手挡着周围的人,怕她们吓到祖宗。
别看祖宗平时挺从容,其实很容易受到惊吓。
东方青枫伸手放在她披风后,一路护着她往前走。
这些庄子的人,看起来并无恶意,大多友善,一路不断有人笑着问:“你们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