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废置多年的花神庙。
外面传来花街热闹的欢呼声,开始放花灯了。
商酌跟在几人后面解释:“东方兄,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朝廷那边还要东方兄得替我瞒着……”若传到宫里可不得了,派人来花城,又要大肆折腾一番。
“明日再找你算帐!”
“唉哟!我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商酌已打算今夜全城搜索,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那只煞给找出来。
造孽啊!
镇守史府里雨竹院。
阙清月洗漱完,穿着孔雀绿单色缎交领中单,左侧腰间衣带随意系好,坐在大红酸枝月洞床上,床上摆了张小桌子,她侧身,手里拿了卷书在看。
元樱坐在床边,给她梳理长发。
阙清月低头看书,刘海蓬松的发丝,带着弧度散落在阙清月脸颊,半遮着面,显得她墨发白肤脸又小,五官若隐若现。
元樱边小心梳头,边跟祖宗说着话。
“……你不知道,当时你不见了,九皇子当场吼我和刘司晨,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吼我名字呢,声音带着杀气!我脖子后的头发都要站起来了。”
她拿着梳子,学着东方青枫当时的声音:“刘司晨!元樱!你们给我滚过来!”
“光听着就要疯了!祖宗啊,这可是你第二次不见了,虽然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是,实在是,太折磨人了,我都恨不得丢的人是我。”
想想满城找不到人的滋味,她想发疯!
正说着。
内门半挂的帘子被人挑开,东方青枫一身玄衣,走了进来。
查房 我不辛苦,我命苦
元樱见东方青枫走进来。
一双目孤傲凌厉。
她立即站起来, 回头看向祖宗。
阙清月见她站得如此之快,瞥了她一眼:“你慌什么?”
“我没慌……”
说着元樱便伸手怼了下祖宗,让祖宗别说话, 可她每每心虚力道就大, 阙清月坐在那儿被她怼得趔趄了下,差点没怼地上。
这还没慌呢?
阙清月瞧着站在她身前的元樱,这傻子,别是被东方青枫的淫威给吓到了吧?
元樱硬着头皮,看向来人。
“东方将军,你,你有什么事啊?我们,这是内宅,祖宗准备睡觉了……”
下句话她没说出来, 男女授受不亲,他就算是皇子,也是男子, 怎么能随便说进就进来。
门口的丫鬟也没人通知一声。
主要是祖宗外衫都脱了, 只着单层薄缎里衣, 虽然哪也没露,领口斜襟也很高,但到底是贴身衣物, 身形一览无遗。
祖宗平时衣服穿的层件多,一般不露身形,经常三四层,看起来颇有气质, 一身优雅二字。
可现在只着里衣, 那就不一样了, 薄肩瘦背,颈如天鹅,低头时身形可美了,就像现在看书这样。
亏他还是个皇子……
这点规距都不懂。
还要她提醒吗?
但是,祖宗没开口前,元樱也不好说。
毕竟他们现在也不是深宅里的闺阁少女,如今是一起赶路的江湖儿女,有些时候各种原因条件不便,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非要把这讲究的话放台面上,挺没意思的,以后还要一路同行,做同伴的。
于是元樱只能含含糊糊点到为止。
阙清月坐在那里,瞥了床边这个怂包一眼,手捏着书册,回头看向来人。
正好掀开帘布,走进来的东方青枫也抬头,不经意地看过去,两人视线碰到了一起。
可能视线太热,像烫到一样。
东方青枫率先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低咳地道了声:“我过来检查一下。”
不知是对元樱说,还是对祖宗说。
“检查什么?”元樱还没明白。
看到东方青枫在房子里走动,她才明白了。
之后,元樱就见到自家祖宗坐在床上看书不作声,东方青枫在屋子里几乎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
床下,外屋的轩窗,阁楼墙壁,字画后面,连花瓶都敲了敲,一些不知名的线香都被他随手丢了,甚至屏风后,浴桶都检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