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月原本背对着他们。
五人坐下后,边喝茶边聊天,有人眼尖,见到旁边那桌坐着一人。
长发披至身后,阳光下,头发丝根根泛着光泽。
不过,她腰间竟然也挂着阙氏天师牌。
“咦,有人挂了木牌?”
因为离得近,那人直接开口问道:“你是阙门哪一脉的弟子?我怎没见过你?”
元樱侧头看了那人一眼,估计是哪个世家子弟,穿得还挺体面。
见祖宗没回答,她凑近道:“……是阙门的人,我看他好像在跟你说话。”祖宗。
阙清月手里还拿着茶碗,连头都没有回。
她瞥了元樱一眼,“我耳朵不聋,一边去。”
“他跟我说话,我就要回他吗?”阙清月漫不经心地将茶碗放回桌上,淡淡道。
后面那人听到了。
好嚣张!
他当即站起来,“不懂规矩挂着木牌就敢出师?你是哪个天师院的?”
“难不成,你是在假扮阙门弟子?”
他两步走到对面桌子,他倒要看看,是谁敢……
阙清月一只手臂放在桌上,一只手臂放在身侧,那人走过来时被刘司晨拦在桌前。
她随意看了眼,直接无视地略过。
懒洋洋地又看向面前的茶碗,研究起碗上的花纹。
而刚才还要理论的人,在见到挂木牌的人后,竟愣在了那儿……
刘司晨只觉似曾相识。
好像当初的自己。
得,又傻了一个!
当铺 远看像只上窜下跳的猴子
邻桌坐着的二人,见同伴走过去,以为他会兴师问罪,怎么也没想到。
人是站在那里了,鸦雀无声。
只知一个劲儿地盯着人看。
刚才的气焰呢?声埶呢?无所畏惧呢?
刘司晨将剑横在来人身前:“小子,你想干什么?”
本来元樱也想拍案而起,她刚抬起手,就见自家祖宗突然扭头看向她。
“五两。”
简单两个字,她就,将手尴尬地放下来。
“嘿嘿”一声,在桌子上蹭蹭,五两让她一下子想起望江楼,上次在望江楼拍案而起,还是上一次的事,她将桌面拍出个手印,爽是爽了,可气怒一时爽,赔钱火葬场。
足足赔了掌柜五两银子。
眼前的桌子虽看着简陋,不值什么钱,但她现在是真没钱。
当然,一文钱一碗的茶水,她还是喝得起的。
邻桌几个同伴眼神频频望去。
就见到替师门兴师问罪的伙伴,回过神来,竟一本正经地对那桌人弯下腰,行了个正宗儒生书生礼。
“在下天师府,阙门韩舒言,乃正四品府丞之子,如今在醉龙城天师府就读。”说完,他站起身,望着桌前坐着的人,道:“不知这位天师,出身哪里?我见姑娘腰间挂了阙门天师牌,在下还未在醉龙城天师府见到过姑娘……”
那几个同伴听罢,口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刚还如火般冲过去,现在却如风般温柔,前后反差为何如此之大?
萍水相逢,阙清月本没兴趣回答他人任何问题。
她想回便回,不想回就不回,一向如此。
不过听闻他在醉龙城天师府就读,倒是有了一丝兴趣,正眼看向他:“哦?那你对醉龙城很熟悉了?城里可有什么游玩之处?说来听听。”
“当然有,醉龙城据说建在龙骨之上,峰多水旺。”
韩舒言娓娓而谈。
“城中有一处风月湖,夜里张灯结彩,坊船夜游,风景极好。还有一棵千年情人树,每到十五月圆,无数有情男女,会在树上绑上同心结,现在正是情人树开花时节,红丝飘如云海,实为奇景。若要喝茶听戏,还得去白鹇茶楼,百年茶楼,说书戏法,应有尽有。若姑娘想买些胭脂水粉,可以去天香街的雨花斋……”
阙清月瞧着面前这位年纪不大的府丞之子,在那里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眼睛发亮,还真有一股莫名的中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