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佩回过头接话:“总打车也不是个事儿,李老板,我不是早前也建议你买一辆代步车么?”
李勤年笑起来,笑得有点苦涩,“嗐,上有老下有小,经济负担重着呢,哪有这个钱去买车啊,坐公交就挺好,过来也不远,犯不着买车。”
嘴上这样说,他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律所门口停着的新车。
等众人都走回律所,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他这个年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得从大局观思考问题。不能像个孩子一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考虑实不实惠,划不划算。
一辆车得二十来万,这些钱干什么不好?用来提高生活质量绰绰有余。买车除了在人前长点面子,偶尔方便出行,实在没什么必要。
油费、保养费、维修费等等,都是多余的开支。
有了车,一些亲戚朋友说不定还来蹭车,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借车,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综合考虑,买车实在不是划算的行为。
李勤年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他走进律所,瞧见于佩正望着墙上多出来的一面锦旗发呆。
“这是谁送来的?”于佩问他。
李李勤年盯着墙上那面送给王展延的锦旗,咳了咳,解释说:“是程老板特意送给王律师的。”
“哦。”于佩收回视线,没再提这一茬。
这样冷淡的反应落在李勤年眼中,以为她心里冒出别样的小情绪。
他叫住于佩:“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等人走进,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好之后,李勤年望着她的眼睛,真诚地开口:“于律师啊,这事你心里别有什么意见,王律师律师经验多,是执业律师,你经验少,是实习律师,程老板只送他锦旗也是情有可原。”
于佩:?
于佩一头雾水,似懂非懂:“我没什么意见啊。”
怎么李勤年总要疑心她有另外的情绪?
“没什么意见那就最好不过,看你刚才关注锦旗,我就解释一下,免得你误会。”
李勤年说完,又帮着于佩斥责几句:“不过程老板这事做得有些不妥,同样是替他办案子,虽然王律师是主要负责人,但你也出了不少力,他多少也要对你表示一下感谢啊。”
“怎么又是给王律师送锦旗,又是送水果,却一点没顾虑到你,这一点确实不妥,不过我觉得这水果你该是有份的,来来来,我带你去拿水果。”
李勤年从座位上起来,绕出办公桌,招呼着于佩就要往外走。
于佩笑着回应:“不用了,程老板感谢过我,他昨天请我去吃饭了,这应该也算作是感谢。”
李勤年一愣,“程老板昨天请你吃过饭?在哪儿吃的?”
“在他家里。”于佩直言不讳。
“这样啊。”李勤年沉思片刻,又默默返回到座位。
在自己座位上细细品着于佩的话。
也就是说,程老板昨天请了于佩去家里吃饭,今天却只给王展延送了水果和锦旗。
原本以为程老板对王展延更上心,看来错了。
程老板这明显更把于佩当成自己人。
李勤年抬眸,对上于佩的视线,目光变得幽深:“于律师啊,看来你和程老板挺熟啊。”
于佩模棱两可地回复:“相比于程老板,我和他夫人更熟。”
“你、你还认识他夫人?”李勤年吃惊。
于佩没隐瞒:“嗯,当初江宁路那边的房子就是程老板的夫人卖给我的。”
谈到房子,李勤年这才想起,当初于佩为了来律所上班更方便一些,在江宁路那边买了一套新房。
刚回国的于佩连工作都还没稳定下来,就有余钱买房。
想想他攒了好多年,才终于能够买下一套能够容纳下一家老小的新房。
人和人的差距还挺大,他在于佩这个年龄,还惶惶然不知所措,根本没找准人生的方向,浑浑噩噩混着日子呢。
唉……后生可畏啊。
李勤年感叹着的同时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的亲密相处,总觉得于佩的人生格外顺遂。
单单出国留学这一项,是多少比不了的宝贵筹码。
他想起他那会儿读书的时候,还只有公派留学。
公派留学是出了名的难,能被选中去公派留学的人,那都是凤毛麟角,都是代表着国家去国外吸收先进的知识,学习先进的理念,国家对他们寄予厚望,盼着他们回国建设。
所以那时候有谁能公派留学,家里是要敲锣打鼓放鞭炮报喜讯的。
那真是祖上冒光,街坊邻居都跟着涨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