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话说错了,我这几年还真没有生过病。”
于佩并没有夸大其词,这些年在国外她还真没生过大病,连感冒也没有。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外国看医生,挺贵。
刚去国外那会儿,很多事情不太懂,她室友和她一样是国内过去的,室友体质不好,有次生病去了医院,各种检查费用,一通下来花了大半月的生活费,穷得接下来只能喝稀粥。
那高昂的医疗单属实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在国外看个小病也这么贵。
从那之后,她每天积极运动,锻炼身体,健康饮食,按时休息,生活过得有规律有条理,生怕染上什么病。
事实证明,这一套良好的生活习惯的确能为她省去不少麻烦。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身体才有一切。
这个道理她明白。
谢屹听着,垂着眸子问:“我看你刚才动作熟练,不像是没去过医院的人。”
“那都是因为我有个爱生病的室友。”于佩坦诚地说。
她那时候身体很棒,但她室友不行,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隔三差五地就要生病,温度变化了要感冒,季节更替了要感冒,淋了一点小雨要感冒……
她已经习惯处理半夜发烧的室友。
室友体质不好,吃药熬不过,每次发烧都得去医院,每次都是她照顾。
于佩说完,轻车熟路地将病床上的被子揭开,挪出一点空间,挤进去,安然躺下。
临睡前不忘揪起脑袋望向正在输液的谢屹,“有问题叫醒我。”
说着自顾自地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一张窄窄的病床上挤着并不娇小的两个人,着实有点不堪重负。
谢屹没敢动,只靠在床边,静静盯着身边被子的隆起。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和于佩同床,会是这样的场景。
生了一场病,倒是让于佩背了一回,也同床了一回。
该知足了。
谢屹轻轻将脑袋靠在后面墙边,垂着眸子盯住躺在身侧的人,眸光温柔,连病气也消散大半。
安稳过了一夜,谢屹退烧。
于佩见他没什么事,回家洗了澡,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去律师所上班之前通知一下魏春兰,让她去接谢屹。
这一天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到了下班时间。
于佩没在律师所多逗留,立即回家。
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今天是老爷子出院的日子,顿时让司机掉了头,赶去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听得两个轮班的护士交头接耳,小声讨论。
“楼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闹得这么凶,都快要影响别的病人了,我上去说了一通,还被莫名指责一顿,冤死我了。”
“嗐,你说你去管这些干嘛,让他们吵去吧,咱们只管病人,不管这些纠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别出头,不然要引火上身。”
“可他们影响到别的病人啊!我总得去管管。”
“行了行了,值班医生都没管呢,咱们小护士过去出头做什么,他们影响到别的病人,别的病人会出声,咱就别管那么多,免得被骂,吃力不讨好。”
……
听起来没头没尾,于佩也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医院经常纷端不断,碰上几个蛮不讲理的病人家属闹事也是常事。
于佩没当一回事,上楼朝着老爷子病房走去。
等她在楼梯拐角处拐弯,听得越来越近的争吵声,才赫然发现,小护士们口中的纷端竟来自老爷子病房!
老爷子病房前,孟凤梅气势汹汹地拦在门口,挡住面前的林香芬。
“大嫂,今天无论如何,老爷子得让我接走!”
林香芬面色不佳,“你说的什么话,忠海是家里的老大,抚养老爷子是他的责任,老爷子该是我接走。”
孟凤梅冷哼。
呵,林香芬以前可没说过什么忠海是家里老大这样的屁话。
当初于佩到家里来闹事,她让于忠明打电话给于忠海,让这个家里的大哥来管管无法无天的小姑子的时候,于忠海怎么不来?
哦,感情要于忠海出头的时候于忠海不出头,有利益的时候于忠海就想到自己是家里的大哥了?
大哥身份还真好啊,想什么时候搬出来就什么时候搬出来。
孟凤梅并不接受林香芬这套说辞,她冷着一张脸,立在病房门口。
“大嫂,不是我说,你就算把老爷子接回去,你有地方安顿老爷子吗?你们那小房子住你一家三口都够呛,你把老爷子接回去,是让他睡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