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房子里的灯光依次熄灭,安然进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细小声音。
谢屹起身,轻手轻脚打开房间门,悄无声息走到大门口,朝着门板敲了两下。
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即停止。
等了片刻,谢屹按开灯,将门打开。
四周无人,空旷的楼道里凉风嗖嗖。
低头一瞧,门口放着一只四方纸盒,盒子里吱吱呜呜。
他拿脚尖踢开盒子,里面躺着一窝老鼠,老鼠口吐鲜血,嘴里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
很显然,刚弄死的。
谢屹重新将盒盖踢回去,拎起一盒死老鼠,下楼扔进了垃圾箱。
返身回屋时,他在楼道口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花坛前,对着不远处一片隐在夜色中的阴影,沉声道:“出来吧。”
片刻,阴影中现出一个人影。
孟东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不慌不忙地点燃,昂起下巴,问得随意:“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屹没回答。
他只说:“刘至强跑路前,没交代你们要低调一点吗?”
孟东脸色骤变,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他故作镇定,“你……”
剩下的话还没问出口,一只脚以迅猛之势踹在他肚子上。
他没料到对方出手这么快,一下没防备,捂住肚子跪倒在地。
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以这么憋屈的姿势跪着,孟东内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愤怒,作势要反抗。
刚一抬头,又是一脚猛地踹来。
等他回过神,对放已经高高在上踩在他背部,将他两只手擒在背后不能动弹。
孟东额头的冷汗嗖地一下滴落在地。
一来被踹的两脚受得实实在在,身上疼。二来他感觉今天遇到一位硬茬。
对方个头比他高,出手比他还狠,就算叫来等在外面的几个小弟,恐怕也不够对方塞牙缝。
况且,对方还知道强哥跑路的消息。
孟东艰难地吞了吞唾沫,匍匐在地,一声不吭。
听得上方冷冷的声音落在他耳际,“以后要是再敢过来做这些小动静,打断你一只腿。”
对方朝他右腿踢了踢,像是做标记。
随后,对方放开手脚。重获自由的孟东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忍着一股子怒火与恐惧,抬头去看对方。
面前的男人半年脸隐在黑暗里,冰冷的眸子在寂静的夜色中无波无澜。
高大的身躯在淡淡的月光下拓出半片阴影,像是骇人的死神,令人生畏。
犹豫片刻,孟东转身就跑。
花坛里重新归于安静。
谢屹没着急回去,他在楼道口站了会儿,楼道口风大,能吹散他身上刚才沾染的烟味。
于佩不喜欢烟味。
低头闻了闻,察觉到身上应该没了烟味,他才抬脚往楼上走。
刚踏进屋子,正好碰见于佩从房间里出来。
盯着鬼鬼祟祟从外面回来的谢屹,于佩疑惑地走上前,“你出去了?我看外面客厅有灯光,起来看看,你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她眸子惺忪,显然刚醒。
谢屹站在门口,背部抵着门,没挪动脚步。
“出去吹吹风而已,外面月色很好。”
“是吗?”于佩透过客厅的阳台朝外面望了望。
突然,她一个激灵,快步走到谢屹身边,盯着他的脸,“你说谎!”
她拿鼻子在他周身嗅了嗅。
“你身上有烟味,你大半夜出去抽烟?”
谢屹:“……”
狗鼻子吗?这么灵。
“我没抽。”他出声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