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魁首,还打包带上一个神君家眷,这是普通仙门能招揽得了的么?
大家都觉得有些高攀不起了。
众脸懵逼,最先回过神来打圆场的还是薄野楠:“诸位,诸位,我天刹盟今日大喜,大家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众仙门子弟也是惯会逢迎的,都道:“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卿晏却是思索了一瞬——还没领证,先摆酒么?
程序之事,不管这么多了,今日如此顺利,他实在高兴,见薄野津仍拉着他的手,眼角眉梢都是快乐雀跃之意。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两大喜事都被他占了,怎么能不高兴?
见他这可爱模样,薄野津有些想抱抱他。
只是神君向来温雅持重,这场合不太合适,才改为了更为稳重的牵手。年长者自然如此,可卿晏年轻,少不更事,还是肆无忌惮的年纪,叫高兴冲昏了头,不太顾忌要脸,张手就抱住了他的腰。
薄野津翘起了唇角,也搂住了自己的小道侣,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终于道:“你今天做得很好。”
卿晏抬头:“终于夸我了?”
“非常帅,”薄野津道,“你若不向我求婚,我也要与你成亲的,不然只怕明日对你示好表白的修士就要排到京洲城外了,实在让人难安。”
卿晏想起了上次打赢江明潮之后的事……他一双眼亮晶晶的,说话也直球得戳人心窝:“可我只喜欢你。”
薄野楠吩咐着愣神的薄野云致去准备酒席,百姓们没想到能遇上这样的仙门喜事,能吃酒干嘛不吃?不吃白不吃!都纷纷留下,不急着走了。
一派热火朝天之中,忽然有一道声音打破这热闹氛围,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不服。”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苏九安挣脱了碎剑,从剑台上起身,一双眼仍是看着卿晏,里头俱是凶狠不甘。
他厉声道:“他怎么能是第一?我不服!”
场上倏地安静, 落针可闻。
在场众人俱是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都望向了薄野楠, 准备等这位盟主发话。
别人倒还没有什么反应,卿怀风是第一个沉下脸色的, 他低声骂了句“蠢货”。
成王败寇, 输赢已定。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副输不起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苏九安虽然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但他背后是千鹤门, 这谁都知道,所作所为,都有牵扯, 难保不会带着自家门派的风评一起转向。
早知如此, 还不如不认这个亲儿子,那个冒牌货虽然从前废物, 倒也没让他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丢这种人。
旁边原本的“乘龙快婿”如今在他眼里也满是缺点。
卿怀风咬着后槽牙, 面色铁青。
丢人!丢人丢到全修真界面前了!
薄野楠脸色微变, 但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便定了神, 道:“你有何不服?”
这种场合, 当然是要当面说清楚的好,要是糊弄地揭过去, 在场这么多人, 难免不会有人心思浮动,到时候茶余饭后论起来, 以讹传讹, 一传十十传百, 那就说不清楚了,以后的人会只当这次的结果真的有问题。
再者说,刚才这突如其来的求婚,他小叔还当众答应了,多了这层关系,谁都会觉得卿晏是天刹盟的人,若是薄野楠有一点偏颇,难免被人添油加醋地说是包庇挟私。
于是他摆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来,给了苏九安一个申诉的机会。
反正刚才台上台下成百上千双眼睛看着,薄野楠觉得,这胜负结果应该是毫无疑义的。
他挺放心的。
卿晏松开了手,也望向台下那人,挑了挑眉。他也想听听,苏九安要怎么说。
他是在回答之前卿晏收剑时抛给他的问题。
——服吗?
——不服!
到了现在,竟然还是不服。
谁赢谁输,本是很明了的,卿晏觉得苏九安不太可能凭一张嘴,诡辩就能颠倒黑白。
苏九安瞪着卿晏,眼睛里全是凶狠,只是这凶狠现在已经没什么攻击性了,只剩下垂死挣扎之感,他冷冷道:“他方才是用了符术,才将制住我的动作,可仙门大比向来只论剑,什么时候比过符术?”
“——这是作弊。”
他的声音凉飕飕地回荡在剑台之上,众人皆听清楚了。
薄野楠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仙门大比创立之初,确实是为了剑道交流,可以说目的就是为了比剑,他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可是谁也没有立下过规矩,说比剑之时,就一定不能用别的术法啊。
这既然是个规则漏洞,那么就看人怎么解释了。
众人又看向了薄野楠,薄野楠也面露难色,他当然是觉得比试中是可以用符术的,但又怕说了这话,便成了偏袒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