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宋积云和他聊天,“我只知道他画画得好,字也写得好。我有时候会拉了他做苦力,帮我画样子。”
大皇子笑道:“我知道。你烧瓷器。要用在瓷器上。”
宋积云点头,道:“你喜欢瓷器吗?我告诉你怎么捏杯子吧!”
她想找点事吸引这孩子的注意力,就不用去想宫里的那些破事了。
大皇子高兴地点了点头。
等他们回到家,发现隔壁邻居大门半开,停着三辆骡车,正在卸米面油菜。
看见他们,管事的还好心地对他们道:“你们赶紧去囤点吃穿嚼用的。听说外面来了很多的流民,卫所的官兵赶都赶不走。我们家老爷说,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封城。”
宋积云要是没记错,隔壁住的是户部的一位侍郎。
她不由朝跟在身边的郑全使了个眼色。
郑全上前去和那管事道谢,说起了流民的事:“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流民?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就算是有流民,也不至于要囤吃囤穿的吧?”
“哎哟,我看你们从外面来京城的,东家人还挺好,不是给我们送点瓜果过来就是送些糕点过来,这才提点你们的……”
宋积云领着大皇子进了家门。
大皇子担心道:“姐姐,流民是什么?为什么他们来了,大家都要囤东西。不能派那些官兵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宋积云就耐心地向他解释什么是流民,最后还道:“我说的也是些皮毛,你要是想知道的更多,等会元公子过来了,我让他跟你说。”
大皇子笑道:“姐姐什么事都要问元公子。”
“那是因为元公子读得书多,走的地方也多。”宋积云向来觉得小孩子的教育也要严谨,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并不多,不能误导小孩子。
大皇子点头。
等到郑全来告诉她,说他亲自去城门口看了看,发现城门口确实有很多的流民,官兵一赶他们就走,官兵一走他们就来,看见进出城门的人就一拥而上的乞讨,弄得现在大家都不敢随便进出城门了。
“我还听说,”郑全牛饮了杯茶道,“这些人都是一路从河北、河南、山东逃过来的。”
宋积云直皱眉。
不知道是朝廷不管呢?还是地方管员瞒着不报?
她打发了郑全去囤些货在家里。
她则在家里告诉大皇子怎么看舆图,河北在哪里,河南在哪里。
大皇子就一直盼着元允中来:“元公子来了,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宋积云笑盈盈地颔首,带信让周正弄些高岭土过来,告诉大皇子玩泥巴。
元允中到了掌灯时分,他来的时候还带了很多吃穿用度的什物。
宋积云很是惊讶:“城外的形势真的这么严峻?”
元允中悄悄对她道:“有快五万人。皇上派了兵部侍郎和都察院副都御史去了城外。外祖父和祖父都说有备无患。”
见大皇子过来,他打住了话题,温声道:“宋老板说你想知道什么是流民?”
拥着大皇子去了书房。
宋积云却站在那里,看着院子里即将盛开的玉簪花沉思了好一会儿。
(本章完)
等到元允中从书房出来,宋积云已端好了茶点在等他。
元允中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温声地道着“多谢”。
宋积云含笑给他沏着茶:“大皇子呢?你不会是又布置了一大堆功课给他吧?”
这几天元允中拿着大皇子当借口,来得非常频繁,每次来都会在她这里呆很长的时间,有时还会在这边过夜。但每次他来都会陪大皇子读会书,给大皇子布置很多的功课,然后就跑到宋积云这边来和她说话聊天,甚至是歪在贵妃榻上看书。
只要两人能呆在一起就行。
元允中大言不惭地道:“别人像他这个年纪早就启蒙了,也就他之前被藏在内宫,连怎么拿笔都不知道。我提前教他一些东西,他以后去了文华殿上课,也能事半功倍,能少打几次手掌。”
宋积云对这些不太了解,道:“不是说打伴读吗?还真的打皇子啊?”
元允中想了想,道:“你是指他身边的小太监吗?这就得看是怎么样的老师了。若是遇到了我外祖父这样的,肯定是打身边服侍的小太监了。若是遇到了我祖父这样的,多半是谁跟着读书就打谁了。”
宋积云笑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外祖父的官比你祖父的官大。”
元允中闻言仔细地思忖了片刻,笑道:“你别说,你这话还挺有道理的。我祖父虽然官做得不大,但名声显赫,与他做人做事很有关系。我外祖父恰恰相反,他做官的时候说的是做纯臣,可谁落到他的手里,他都会放一马。所以人际关系特别好。”
两人笑吟吟地闲聊了一会儿,宋积云提起流民的事:“我总感觉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元允中长叹了口气,道,“近畿之地既没有天灾人祸,也没有洪水猛兽,突然出现这么多流民,还集中在了京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我也觉得不对劲,已经派了邵青去查。”
宋积云有个想法,又觉得不太可能,她犹豫着要不要说,邵总管过来了。
“公子,”他给元允中行礼,“老太爷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他说的老太爷,是镜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