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孩子不仅自己不相信, 还让我们也不要相信。说你看似横冲直撞没有章法,可心里什么都知道,心思细腻着呢,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让我们要对你有信心!
“他怕你遇到什么事,说要去接你。”
说到这里,钱氏万分的感慨:“你这孩子,也算好命了。能遇到这样的元公子,以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跟元公子过日子吧!
“有这样一个人,日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宋积云笑着握了母亲的手。
万丈红尘,谁又不喜欢缱绻的柔情?
有时候孓然独行,不过是没有找到那个能够相依相偎的人罢了。
如果遇到了,她并不怕去试一试。
晚些时候,严老爷和吴老爷等人来拜访她。
和他们随行的,还有李子修。
不过一个春节没见,他明显的苍老了很多,见到宋积云,也恭敬了很多。
他们这次来,主要是来打听宋积云去南京的事。
“听说一船的瓷器都卖出去了?那边的市场如何?旧青花的生意能不能做?”严老爷没喝两口茶就急不可待地道,钱氏嘴里的那些传闻,不知道他们是没有听到,还是觉得自家的生意更要紧,没空理会。
宋积云也没准备藏私,将南京那边的情况说了说:“我主要是有朋友帮助,找了家银楼,一口气全卖给银楼,再由他们去想办法卖高价去。旧青花那当然也好卖。就是这一路过去巡检司的关口不好过。真是拿了瓷器过去卖,还得盘算清楚了。”
严老爷因为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了,听了这话并不着急,还又拿了个桔子剥着吃。
吴老爷和李子修都急得不行。李子修干脆开口道:“宋老板,我们都知道您是个有本事的,您看您能不能帮我们搭个桥牵个线的,我们也想把瓷器往外卖。”
宋积云惊讶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吴老爷和李子修对视了一眼,朝着宋积云吐起了苦水:“还好您有先见之明,去了南京,不然留在景德镇,只怕是要被气死。”
原来,她走后,宋桃连开了两次龙窑,共烧了一万多件瓷器。万公公干脆又把他们叫去了一次,将烧瓷的份额重新分配了一次。
不仅宋家窑厂的份额全都没了,而且李子修等人的份额也大幅缩水,全给了良玉窑厂,还美其名曰“能者多劳”。
现在景德镇一半以上的作坊都为了活下去,开始给良玉窑厂制匣、做瓷坯或者是画画。
“赚的钱也就和窑工差不多。”李子修沮丧地连连叹气,“因为这个,开春的时候很多作坊和窑厂既不敢招收徒弟,也收不到徒弟。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窑厂都没活路了。”
他非常客气地道:“这才厚着脸皮来找您的!”
可照宋积云说的,去南京卖也不是个事。
他和吴老爷都有些茫然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
窑厂要想兴旺发达,传承最要紧。而有天赋的孩子却不多。此消彼长,如果都落入良玉窑厂手里,其他窑厂、作坊未来拿什么和良玉窑厂一争高下?
宋积云沉吟道:“要不,你们找个常在我们本地收瓷的?他们通常都有自己的门路。”
这也治标不治本。
毕竟现在景德镇的旧青花能不能卖出去不再是烧不烧得出来了,而是能不能和良玉窑厂拼价格。
吴老爷大骂起宋桃来。
我闺蜜说我骗大家的推荐票,给了推荐票就不加理,哈哈哈哈哈……我在这里弱弱地辩解一下,没有……是写不出来……
严老爷忙打断了吴老爷,不管怎么说,宋桃还是宋积云的堂姐,他怕宋积云心里不高兴。
“他良玉窑厂也不能把这天下的买卖全揽在手里,”严老爷道,“主要还是万公公。”
他不说大家也能猜到,万公公这样不遗余力地帮良玉窑厂,两者之间肯定有猫腻。
可从前为什么他们这些窑厂东家都不愿意这么干呢?一是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怕和现任督陶官走得太近,被后任督陶官不喜;二来是因为这些太监爪子都长,他们忙活了一场,说不定还不够“孝敬”的。
李子修恨恨地道:“她好像算准了万公公能保她一辈子似的。”李子修的话让宋积云心头一跳。
说不定宋桃还真知道呢!
那么,有些事她就得早做打算了。
宋积云思忖着。
严老爷开了口:“宋老板,我既来了,也不怕你笑话我倚老卖老。我寻思着,要不,我们也给你们窑厂做瓷坯或者是画画吧?无论如何,大家齐心协力,先把万公公熬走再说吧!”
资源有限,大家站在同一个层面的时候,不可避免会争夺。
但宋积云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同意。
她望向李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