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冷冷清清。
邵青干笑了两声。
元允中起身去了厅堂。
坐桌边看了看菜色,如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道:“宋小姐在做什么?”
“哦!”邵青立刻道,“一直都在宋太太屋里和两位宋小姐抄佛经。”
元允中点了点头,开始喝汤。
邵青说到这里,想起刚得到的一个消息,道:“万晓泉那里,准备压着宋小姐家的玉瓷放契书,您看?”
元允中微微颔首,冷峻地道:“这么重要的事,宋小姐肯定知道。”
“宋小姐应该不知道吧?”邵青怀疑道,“我们也才得到消息。”
元允中冷哼了一声,道:“那就等宋小姐知道了再说。”
可宋小姐知道也只能去求万晓泉。
于宋小姐来说可是件难事,于他们却只是随口一句话。
一直以来宋小姐都挺够意思的,何不做个顺手人情?
邵青想着,话都到了嘴边,可看着元允中冷冰冰的面孔,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宋积云透个口风。
宋积云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陪着钱氏和两个妹妹裁纸,磨墨,说着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事,不去想宋大良家的变化,也不去想窑厂接下来面临困难,难得心情宁静练了半天的字,抄了七、八页佛经,用了晚膳回去的时候还道:“就把笔墨都留在这里,我有空就来抄几页,看看十月初一的时候能抄多少。”
他们准备十月初一祭祀的时候供到庙里去。
钱氏含笑着帮她整了整衣襟,笑道:“也不用那么急,心意到了就好。”
宋积玉则笑着挽了宋积雪的胳膊道:“姐姐没空,我们可以帮你抄。”
姐妹们笑盈盈地钱氏院子门口说了半天的话,这才道别。
只是她还没踏进自己住的院落,香簪就告诉她:“郑管事回来了,他说有要紧的事要回您,在外院的书房等着呢!”
宋积云转身就去了外院的书房。
郑全神色凝重,uu看书道:“大小姐,宋老爷的窑厂挖脚挖到我们窑厂来了。”
“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积云和他分次坐下,小丫鬟上了茶点退了下去。
郑全沉声道:“我一直在查那几家作坊的大师傅到底是为什么跳槽去了宋老爷窑厂的,刚刚有点眉目了,罗师傅来找我,说是有这几天有七、八个还没有出师却颇有灵气的徒弟来辞工,有些还是签了长约的,拉坯、吹釉、把桩的都有,他寻思着有些不对头,可查也查过了,问也问过了,就是没发现什么。
“他越发觉得不对头。
“就让我想办法查一查是什么回事。
“要是真没什么问题,我们宋家窑厂也不是那少了杀猪佬就得吃那带皮肉的人家,他们要走就走,他拿了解契书来给您签字画押,该书多少违约金就收多少违约金,谁也不强留。”
宋积云靠坐在太师倚上,沉吟道:“你去查了,结果发现和宋大良的新窑厂有关?”
“是!”郑全道,“不仅如此,我还发现那几家作坊的大师傅跳槽,都是有把柄被宋老爷捏住了,只是还没有查出来是什么把柄。”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道:“御窑厂的韩先生,好像答应给宋老爷的窑厂画图样了。”
御窑厂的韩先生是景德镇数一数二的人像画师,和宋又良的关系非常好。
宋又良去世,宋家专程请了他给宋又良画遗像。
宋家的争产案在梁县几乎尽人皆知,韩先生居然会帮宋大良的窑厂画图样?
宋积云的脸色一沉,道:“能确定吗?”
“确定。”郑全道,“我在打听那些跳槽去了宋老爷家的大师傅们时查到的。韩先生早年间有位红颜知己,给他生了个儿子。宋老爷帮他把儿子找回来了。韩先生为了报答宋大良,决定帮他的窑厂画图样。”
这么私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宋积云挑眉,道:“这么巧?”
郑全不解。
宋积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爹的葬礼,韩先生给送了我爹的画影过来,宋大良接了我爹的画影却不愿意支付酬金,韩先生气得席都没坐就走了。”
郑全印象里有这件事。
宋积云道:“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个后续?”
郑全回忆道:“我记得是桃小姐追了出去。”
他说着,目光一寒,道:“您是说这件事是宋老爷设的局?”
“未必!”宋积云端起茶盅来喝了口茶,道,“我看,与其一個挨着一个的去查跳槽到他们家的大师傅,还不如盯紧了宋桃,好好的查查她。”
之前她还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