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委屈, 只见过周时誉几面,根本还不了解这个人,就嫁了过去, 我们家现在虽然不比以前了, 但大哥也绝不允许让你受委屈, 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大哥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宋安清难得说了这么长一番话。
俨然一派大家长的风范。
宋知婉:“……”
知道是宋安清会错了意, 她有些无奈, “大哥,时誉对我很好,他没有让我受委屈。”
宋安清却是不信, “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不过一个多月, 就看起来消减了不少。
宋安清觉得宋知婉就是太懂事了, 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才撒谎的。
宋知婉:“……”
“我最近调去了厂办医院工作,辛苦了一些,所以才瘦了。”
当然确实和周时誉有那么一点点关系,除了她来月事那几日,晚上都没有消停过。
不得不说,当兵的体力确实不错。
这些自然是不能和宋安清说的,宋知婉哪里好意思。
只能把原因都归咎到了换地方工作上面。
宋安清依旧蹙眉,“你足足迟了一个多月才回门,还是自己回的娘家,周时誉人呢,为什么不陪着你,还不是做贼心虚。”
“……他太忙了,我这些都和祖母说过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祖母,今天我是临时回来有事情,时誉并不知道,你看我不是一回来就打电话给时誉了么。”宋知婉只好解释。
要不然周时誉在宋安清这里的印象,只怕是要越来越差了。
听宋知婉这么说,似乎确实有她的道理,宋安清稍稍松了眉宇,“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话。”
宋安清姑且相信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你好端端的这么严肃,说要和我聊什么,难道不是聊周时誉么?”
差点被宋安清带歪。
宋知婉想到刚刚见到的,小脸又严肃了起来,朝着宋安清道:“大哥,刚刚在咱们客厅里坐着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全都是我的朋友,怎么了?”宋安清有些不解,看宋知婉的样子,似乎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已经在宋安清这里,称得上朋友了?
宋知婉拧起眉头,“我刚刚在外面,听你们已经谈到了政局。”
“这又如何?”
宋知婉深吸一口气,“大哥,我们家是什么成分,难道你不知道么?”
对于这话,宋安清的脸色沉了几分,“那又怎么样,其他人都因为我资本家的身份看不起我,可我这些朋友,只看重我的学术才华,我们每周聚一聚,从他们那我能学到不少。”
“婉婉,别人家看不起我们的成分,大哥都不在意,可你为什么要把成分身份看的这么重,难道我成分不好,都没有资格交朋友了?”
宋安清这个人,平日里只注重学术研究,对于政局这些,并不敏感。
他的确是有才能在身上的,可又偏偏因为身份的原因,得到的目光总是鄙夷,更有甚者,他做出来的成绩和贡献,总会被刻意按压,让他没法出头。
不然宋安清早该升副教授了。
升为副教授后,他无意间认识了现在的这些朋友。
他们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排挤他,反而很是热情的邀请他加入,在聚会上大家各抒己见,能聊许多事情,无论是学术,还是什么,他们都侃侃而谈。
宋安清觉得大家都聊得很投机。
见宋安清主观意识这么强,宋知婉只能搬出家里人来。
“大哥,不是我要把成分看的这么重要,如今外面人对我们的态度,那就是趋势,我知道你有不满,也有不平,心里很憋火,可是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去做事情,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祖母怎么办,小瑜和小竹怎么办,大嫂怎么办?”
宋安清依旧固执,“我不信就这么聚一聚,还能出什么问题。”
“我看他们大多都是归国学子吧,思想上自由惯了,说话本就没有什么顾忌,可被有心人听了,又会掀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宋知婉深吸一口气,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他听,“南城大学本来就是多事之地,派系分为两派,一句话都能让人上纲上线,你在那里接触的人,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被举报。”
“区调查员什么不调查?真的要查到我们家里来,你是没做什么,可咱们还有一层资本家的身份在,就说我们那个只顾追求自由的爹,干的那些蠢事,真的要正儿八经的说起来,就足够牵连我们了!”
说到这。
宋知婉扯了扯唇,看向宋安清,问他:“大哥,难道你要学他,只想要追求自己的自由,不管亲人的死活么。”
宋安清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还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他也不想连累家人。
他选择了沉默。
看宋安清不吭声了,宋知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哥你好好想想吧。”
她自己知道未来的发展,却无法让宋安清相信她口中说的话。
事情没有发生到自己的身上,永远都可以不痛不痒,存有侥幸心理,或是活在自己的理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