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古树的遮避中。
元君白的目光久久落在,那人握着班馥手臂之处,神色冷凝,低压的状态仿似连空气都冻住了。
楚越转眸看了他一眼,不敢吱声。
好在很快,“苏子虞”退开,低说一句不知什么,笑着转身离去。
待班馥扶起浮香也走远后,元君白才出声说话,眸色沉沉:“派人跟着苏子虞,孤总觉得他不简单。”
楚越应下。
不知怎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元君白顿了一下,又嘱咐道:“你亲自带人去,行事小心些。”
“是,属下领命。”
*
夜幕降临,班馥靠在窗外发愣,连元君白进来了也未察觉。
朝云正要叫她,元君白却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关闭,烛火哔啵跳跃了一下。
班馥这才回神,感觉身后站了人,回头去看,见是元君白,便打起精神,笑了一下:“殿下回来了?今日出游开心吗?”
元君白“嗯”了一声,牵过她指尖都有些泛白的手。
他因身体的缘故,已是体温偏低,可她此刻的手如浸过冰水一般,也不知站在这儿吹了多久的冷风才会如此。
元君白蹙了眉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
班馥怔怔望着他在灯下温柔的眉眼,似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道:“殿下,苏子虞此人不可尽信。我不知他接近长公主到底是何目的,但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元君白抬眸看她,目光先从她发间掠过,见那朵簪花已然不在,心头微动,问她:“你此前认识他?”
班馥抿了下唇,将目光挪开:“数面之缘,不熟。此前他似没认出我,我便没有提。”
“那现在为何告诉我?”元君白紧盯着她,“你刚开始没有说,必然也存了袒护之心,如今向我示警,你就不怕我将他截留在离国,不许他出境?”
班馥先是一怔,随即低头一笑。
他这样坦然相问,倒让她心里头释然了,一直笼罩在心的乌云像是顷刻间就散了。
从她来离国,她就从未想过会活着回去。
可是,回顾这两日起伏不定的心绪,蓦然发现她最怕看到的,竟是他眼中的厌弃怀疑之色。那会是最伤她的利剑。
班馥偏头看他,明眸若水:“殿下不应当先猜忌我与他如何相识,会不会与他沆瀣一气,谋害殿下才对吗?怎么关注之处,却是在我对苏子虞在不在意?”
“我身上的秘密,你知道。”元君白垂眸看她,“从揽一芳离开之时,便是我决定信你,不会将此事泄露半分之时。那至于其他的,也不甚重要了。”
班馥眨眨眼,又眨眨眼,泛上眼眶的泪意终究还是绷不住,一颗颗如珍珠滚落。
她透过水汽弥漫的眼望他,一边擦越来越多的泪,一边瓮声瓮气地说:“我想……我想问个蠢问题……殿下为何待我这样好?”
“你说呢?”元君白低声细语,上前一步将人圈抱在怀,低头,轻吻她脸上的泪。
作者有话说:
昨晚胃痛又卡文,就断更了,对不起呜呜呜
然后这文是甜文呀~你们都在担心我开虐是怎么肥事hhhhhh
甜蜜
◎殿下你生气啦?◎
因班馥精神很差, 又未用晚膳,元君白就陪着她吃了些东西。
说开了之后,班馥整个人都不同了, 连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不少, 吃东西也吃得香了, 可以说是胃口大开。
连干了一碗粥,两个饼,还另有一些小菜也吃了不少。
吃完后,元君白又牵着她到院中消食散步,寒夜下星辰漫天,她被裹在厚实的披风下,每走一步就笑一下, 傻得很。
元君白转眸看她, 虽不知她在高兴什么, 但对她的开心感同身受,唇角也一直带了笑,目光温柔宠溺。
同她在一起,时光似乎总是可以走得很悠然,哪怕什么都不做, 只是静静待着, 心里头都是满足和快意的。
坐上了至高之位,又冷眼看了不少情爱错付的人和事,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可没曾想,生命里意外撞入了一个她, 打乱了所有的一切, 却如太阳一样照亮了他冰冷坚硬的心。
他实在……珍惜得很。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见她打呵欠打得眼泛热泪,他才带她回去,让她去睡觉。
她眼底青黑,一副很是缺觉睡的模样,也不知昨夜是不是一宿都没睡着。
元君白坐在床边,为班馥盖上被子,低声道:“睡罢。”
班馥不舍地望了他两眼,听话地乖乖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悄悄掀开眼帘去偷看,刚好对上元君白带笑的眸。
“殿下,你还没走呀?”
两相对视,班馥甜甜一笑,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示意元君白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