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2)

元君白听明白了她的话中之音,含笑应是:“皇祖母金口玉言,孙儿先谢过皇祖母。”

太后点了点头,笑着关爱道:“你呀,如今已帮你父皇处理了不少政务,你父皇对你自然也是倚重非常,但是政务是处理不完的,还是应当多注意身子,莫要太过操劳。”

元君白谢过她关心,两祖孙又聊了些家常事,太后便道:“哀家呢,想是年纪大了,这会儿老是觉着日子过着太过孤清,好歹身边还有明珠那丫头常伴在旁,否则还真不愿在这宫里头待着。”

元君白含笑听着,也不接话。

“这丫头做事虽然鲁莽了些,但人是好的,”太后笑望着他,“那日的事你莫放在心上。”

“明珠妹妹丢了皇祖母所赐之物,心急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颔首:“你能谅解哀家也很宽慰。若是得空了,就多来哀家这儿坐坐,你那东宫虽然留了两个选侍,听说你也不怎么传召,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哀家瞧着竟比这慈宁宫还冷清些。”

“便是旧事重提,哀家也得说,你也该到了娶妻纳妾的时候了。”

元君白站起来行了一礼,自愧道:“皇祖母所言甚是,以前都是孙儿太执拗了,让皇祖母和父皇忧心,实是不孝。孙儿已想明白了,太子妃之位……”

太后心头一喜,正要顺着话头引荐沈明珠。

元君白却浅笑道:“不知皇祖母以为定远侯嫡女沈家大姑娘沈拂菱如何?”

“……什么?”太后一口回绝,“她不行!”

元君白点头,还是面带微笑,似乎并不太在意:“既是如此,孙儿认为,太子妃之位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太后神色有些不满。

元君白顿了下:“至于东宫两位选侍淑德惠秀,这便擢升为昭训。如此一来,皇祖母也无须担忧孙儿身边无人体贴照顾了。”

以退为进的手段算是被他玩活了。

太后以兵部尚书之位作为交易条件,是想让他娶沈明珠为太子妃,元君白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应下此事,仅仅抬了两个东宫选侍的位份。

但在明面上,又确实符合太后希望他尽快“娶妻纳妾”的要求。

元君白谦谦询问:“皇祖母有何示下?”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恢复晚上九点更哈。

何为爱慕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太后自然知道, 以一个兵部尚书之位来与太子交换太子妃之位,根本不够筹码,因此虽然有些恼怒, 但想到多年来, 这是太子第一次松口纳妾, 凡事还是不要将他逼迫得太紧,便也作罢。

安文王之女,她确也答应过要将她抬为侧妃,可眼下太子妃之位未定,她又担心先将安诗雨抬举起来,日后沈明珠进门,这个太子妃之位不好做。

想到这一层, 太后终是缓了神色, 对元君白道:“好好好, 皇祖母依你,你肯纳妾先把外头的风言风语盖住了,也比现下这般好。”

话音一转,她又道:“不过,安文王之女, 说到底身份尊贵, 总不好跟旁的一个位分,文王脸面上总归是过不去的。依哀家看,怎么的也该赐她一个良娣之位,太子以为呢?”

元君白微低头,唇边依旧含着笑, 不徐不缓地说:“依皇祖母之言便是。”

太后心里头略舒坦了些, 偏头看了下眼站在身后的嬷嬷:“嗯, 你如今既未定太子妃,这些个妾室总该有人教导一二。姜嬷嬷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不妨暂且到东宫去,让她们二人先学下离国宫中的规矩,避免日后再犯下错来。”

太子妃之选的大事拒绝了,这些琐碎小事却没有不应的道理。

“皇祖母所言甚是。”元君白神色平静无波,欣然应下,“那就劳烦姜嬷嬷了。”

姜嬷嬷福身行礼:“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必然竭心尽力。”

东宫选侍正式擢升的旨意下达过来时,姜嬷嬷已经走马上任了,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神色严厉:“老奴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东宫教导二位小主。上至宫廷礼仪,下至贴身服侍,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里,老奴必当尽心竭力,事无巨细地教导清楚。也不怕两位主子说老奴倚老卖老,今日老奴既以‘教习嬷嬷’之位居之,还请二位以师礼相待,不可造次。”

这姜嬷嬷在太后身边服侍数十年,连皇帝和太子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班馥与安诗雨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面上都乖巧听训之色:“嬷嬷言重,妾身不敢。”

姜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下日后教习的时辰、规矩,这才让她们散了。

夏天在悄然过去,白日里也没有那么闷热了。

班馥回了抱春阁,趴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之色。

浮香去帮她倒了一杯茶过来,小声嘀咕道:“虽说那位被擢升为良娣,位分是比姑娘要高些,但太后娘娘怎么只赐她玉镯,姑娘什么都没有,这心也偏得太明显了吧?”

班馥咕噜咕噜饮下茶水,又趴下去,不甚在意地说:“这些东西争来做什么,你没看见,她也不大高兴么。”

浮香不解:“这还不高兴?往后东宫,除了太子爷,属她最大。”

朝云将房门关紧,替班馥寻了一张厚实一些的被褥换上去,浮香赶忙过去帮忙。

朝云抖着被褥,笑着说:“现下自然是了,但往后若有太子妃进门,她到底还是屈居人下。况且,之前听说,她已是退而求次,瞄准的是侧妃之位。”

浮香嘟嘟嘴,替班馥委屈:“那叫什么屈居人下呀,咱们姑娘这才是呢,爷瞧着也挺宠爱姑娘的,怎么也不……”

她话未说完,班馥忽然撑起身子,转头看她:“浮香,我说过了,此事不准再提。”

她目光虽平静,但神色却有些泠然。

她虽在为她抱不平,可班馥却有些不喜,她言语之间多次有撺掇她去争宠的意思。

浮香呐呐应声:“姑娘您别生气,奴婢再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