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百沼又道:“以承昌帝的用心程度,怎会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原来他和承昌帝的谣言都传到了东夷。
没明说他的身份,可彼此心里都清楚他是谁。
柴雪尽露出了然的笑来,高烧时以为梦里听见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又一阵风,他拢拢袖口抵御寒冷,道:“没人能比他的江山重要。”
当初他救下周弘译,一时风光无限,哪怕落得个病秧子,也招来很多攀附之人。
未来皇储的救命恩人是何等的尊贵,更别提他爹还是尚书,本也是周弘译的伴读,想也知道将来会平步青云。
一切都止步于他这不争气的身子和过分招摇的容貌上。
柴雪尽是有些恨承昌帝的,垂下眼睑,长睫落寞:“他想让周家的江山继续延续下去。”
“人事无常,他怎么想不重要。”斯百沼安慰人的理由很蹩脚,“中原御医医术不过如此。”
数次提及他身子差,柴雪尽敏锐这里面有事,脚步不由得放缓。
斯百沼快出去一步,停住回头看他:“怎么?”
“没什么。”柴雪尽朝他笑笑,“在想悬壶堂的病人多不多。”
斯百沼轻挑眉。
悬壶堂的人不多也不少,由于提前打过招呼,两人不必等在外面,径直入内堂。
李大夫抬头见是他们,微微颔首,抓紧先给眼前病人看诊,写下药方交给药童,起身往他们这边来。
“病去如抽丝,稍后我开个补气血的药方给你。”
这话不假,接二连三的伤寒反复抽走了柴雪尽为数不多的精神,瞧着总有些提不起劲的柔弱。
柴雪尽拱手做辑:“多谢李大夫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李大夫托住他的胳膊:“你醒过来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说话间,李大夫同斯百沼交换个眼神,只字没提他中毒的事,先给人号脉。
他的脉象比沉睡时更飘忽,令人吃惊的是上次俨然濒临死亡,这次又平和无害,重新蛰伏下去,仿佛他没中毒。
怪象让李大夫皱起眉头,细细观摩他的神态。
从容不迫,还颇有礼貌的笑着问:“怎么了?”
李大夫取走他手旁的毛笔,吸墨挥笔写补药方子,头也没抬道:“恢复的不错,还是要多注意,尽量少伤风。”
柴雪尽理了理袖子:“好,我谨遵医嘱。”
太乖太听话了,引得李大夫和斯百沼同时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