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迷药?
柴雪尽收回手,只觉喉间一阵痛痒,低声咳嗽,待抬头便见方才还没动静的人睁着双晦涩的眼在看他。
“看什么?”他嘶哑着问。
斯百沼一骨碌坐起来:“以为是幻觉。”
柴雪尽哪能听不出言外之意,顿时有种狗咬吕洞宾的感觉,开门见山道:“三王子是不是以为我会趁机丢下你一走了之?”
“没有,二殿下风光霁月,哪里会做那等无耻宵小之辈才做的事?”斯百沼扶着肩头,见柴雪尽看过来,随口解释道,“脱臼而已。”
在他注视下,抬手一声不吭接上了。
柴雪尽收回目光:“说来奇怪,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带迷药的杀手。”
斯百沼四处找柴往火堆上添,闻言轻瞥他:“幕后人怕我回去又怕真杀了我。”
柴雪尽便不说话了。
火苗蹿得很旺,渐渐驱散寒意。
斯百沼解开僧衣搭在木棍上,那厢柴雪尽还坐在火堆旁,垂着脑袋不动,过分乖巧。
“夜深寒重,二殿下不将衣服烤干,很容易加重伤寒。”
柴雪尽仍旧纹丝不动,仿佛故意不理人。
斯百沼直觉不对,快步过去,矮身一看他早已闭上眼睛,两颊绯红,分不清是烧的还是火光映照,抬手贴上额头,斯百沼立即被滚烫灼了一下。
都这样还强忍着不低头,当真是倔。
。
春意不满,枝头的叶浅浅冒芽挡不住风雨,雨势渐大,也就落在树下躲雨的两人身上。
斯百沼先将柴雪尽抱起来送进树洞里,再出来趁火还没灭烘衣衫。
待雨铺天盖地落下来,他快步躲进去。
没了火光照亮,方圆百里一片漆黑,只余簌簌落雨声与轻微的呢喃。
斯百沼转身,便见先前倔强不肯出声的人蜷缩着,快要缩成了球,低声叫冷。
这‘二殿下’身子当真弱,两场雨就生了病。
斯百沼不想管,没那么多恻隐之心,可树洞本就不大,柴雪尽躺下后,留的地方不多,斯百沼几乎贴着他腰胯站。
惧冷之下,柴雪尽本能向散发着热源的地方靠过去,双手攀着斯百沼的长腿,努力贴着取暖。
“二殿下不防我了?”
明知柴雪尽烧到糊涂回答不了,斯百沼还是没忍住弯腰去问。
黑暗里,柴雪尽闭眼苦苦寻觅的哀求模样让斯百沼眯了下眼,掌心贴上他的额头,让那凉意冰了下。
难怪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