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1/2)

秦宏看着眼前的林奚,因为刚刚喝完水,微红的唇珠沾上液体,因为惊愕,眼睛骤然睁大,一双明亮的杏眼水汪汪的,隔得近,林奚浅色的瞳孔像是灰色的玻璃弹珠,喉咙紧张地吞咽。

眉眼精致,眼尾那颗黑痣,的确很漂亮。

他凝视着他,发现林奚的侧颈布满着斑斑点点的痕迹,那些痕迹没有什么规则可言,有些已经渐渐褪色,但有些却还是鲜红的,好像就在不久前被人蹂躏过一般。

他眼神晦暗阴霾,仿佛被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脑子里想的是那日林奚张开大腿,上下撸动着他的性器,颤动着小腿耷拉在他的肩膀上,又湿又热的气息在耳边缠绕。

林奚的白色肚皮随着呼吸而浮动,光洁无暇小腿并在一起,口出发布甜腻又急促的喘息,最后两个人一起到达巅峰,一起获得强烈的性快感的画面。

秦宏犬牙磨动,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他伸手掐住林奚的脖颈:“那天的事如果你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杀了你。”

林奚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掐着,那只手仿佛是铁钳一般,一点儿余地都没有。

他伸出手去抓秦宏的胳膊,但那人却纹丝不动,死死地盯着他,不停地施加压力。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求饶的话,但喉咙却被掐得发紫,声音出不来。他的面色也变得异常难看,通红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惊恐的表情。

林奚眼睛瞪得滚圆,不停地打转,他奋力地点头。

仿佛在以示忠心。

秦宏才终于松开了手。

林奚瞬间失去了支撑,向后滑跌着,脚下的地面好像也在剧烈地颠簸着。

他的手死死地捂住着那被掐的脖子,不停地咳嗽着,喉咙里传来阵阵疼痛感。

林奚的脸色已经变得涨红,颈脖上的血管也隆起了起来,仿佛就要爆裂一般,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不会……说的……我刚才只是开……玩笑……”

秦宏无情冷酷地道:“这种低俗的玩笑还有下次的话,后果自负。”

“还有下次再这样穿的话,就不要穿了。”

林奚看着秦宏的背影,伸手扯了扯浴袍遮住大腿,他仍旧觉得心惊肉跳。

秦宏好像是冰冷无温度的电子设备,下一秒就可以把他绞杀。

等他终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林奚整理了头发,拢了拢衣领。

反正他这个人,他的灵魂,都被秦宏判了死刑。

第二日,坐在餐桌的林奚脖子处戴着一条深蓝色的丝巾,和他的衣服颜色很配,丝巾的颜色和质地都十分精致,在他的身上并完全不显得女气。相反,增添了一分成熟和精致的感觉。

秦清夸奖他的品味好。

“但是大嫂,外面有些热。”

林奚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眼睛令人不察地瞥了主座上的秦宏一眼。

被秦清捕捉到了。

“没关系,我觉得很好看,好看吗?老公。”

秦戎点头。

直到在车上,秦清就伸手解开林奚的丝巾。

林奚力气没有秦清大,很快就被她扒了下来。

林奚捂着脖子:“你做什么?”

秦清眼神微笑:“谁弄的?”

“……二少。”

“他又强迫你了。”

林奚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下贱。”

“我也不想这样,明明……”

秦清抬起手,拭去他面颊上的泪痕,她低头看了一眼,仿佛不是普通的泪水,而是从眼睛深处流淌出的一串串宝石。

“大哥要是没在,下次你躲在我那里来。”

林奚垂眸,身体微微颤抖,对着秦清说了声谢谢。

“这样不会连累你吧。”

“不会,他不敢对我做什么。”

秦清挑眉看着他道:“你希望能够彻底摆脱他吗?”

秦戎因为腿的缘故丢失了家主之位,秦宏根本容不下他,秦清是个oga,可却是林奚从未见过独特的oga。

他的能力在同龄人中独树一帜,思维敏捷,而且拥有比大多数alpha还要强大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她姓秦。

“什么意思?”

秦清看着他道:“要是我做了家主我就有资格将秦宏赶到你再也见不到的地方。”

“你相信吗?”

林奚看着秦清眼中的野心勃勃,他不禁想,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多抓住些机会。

无论如何,他已经在秦家了。

秦戎或许能保他一世衣食不愁,可是他想要更多,他不想旁人见他再露出鄙夷的神情。

“相信。”

林奚连忙说:“我相信你,”

他说着手指扯着秦清的校服下摆,看着她道:“oga也可以做家主的,我觉得你比二少更适合那个位置。”

秦清露出一个被取悦的笑,手指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我总算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带你回来了,你比那个萧子矜有趣多了,说的话真讨人开心。”

林奚听到那个名字,内心一股厌恶之感,但是面上不显:“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你很厉害,那么多人都听你的话,而且你那么有想法,没有几个oga像你一样。”

秦清低头靠近他,压低声音道:“你吃了蜜吗?嘴那么甜。”

林奚微微一愣,他轻声道:“……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他话音刚落,突然就觉得唇上被亲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秦清的发尾扫过他的侧脸,她舔了舔唇角说。

“果然很甜。”

在一间被废弃的教室内,一排木凳桌椅垒起来,增添了几分凌乱,几盏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四周墙壁贴着陈旧的名人名言,从窗户可以看见树枝翠绿,鸟语鸣叫。

这种静谧的感觉也让教室内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忘却了一切。

林奚被抱坐在一张桌子上。

秦清一叫他,林奚就出来了。

秦清将他压在桌上亲,身上的衬衫被解开,露出一身勾人的皮肉,他们身体紧贴着彼此,林奚的手下意识贴上了秦清的胸,很平,并不似少女的手感,等反应过来,他动作都停滞了。

“对……对不起……”

秦清按着他,带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胸膛,什么都没说继续吻他。

林奚也没多想。

林奚的头微微后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秦清细细地舔咬着他的唇舌,时间悄然溜走。

林奚觉得自己的唇都被秦清咬破了。

他回家后,老喜欢用手揉碰自己的唇,被路过秦宏看见了,他眉头一皱,林奚就立刻乖觉地把手放了下来。

秦清一开始还只是亲,后来手指就不太安分地在林奚身上摸。

“别这样……”

秦清不满地道:“我为什么不行?我大哥他们就行。”

林奚身体被挑逗得浑身发热。

“我想摸你后面。”

林奚满脸通红,但还是依了秦清,任她亵玩着自己的身体,两条腿分开,任凭任秦清用两根修长手指在他的后穴里翻搅搔动。

“夹得我的手指好紧。”

林奚两腿颤抖着。

“唔……别说了……”

秦清看着林奚意乱情迷的表情:“真可爱,你很喜欢被插入的感觉吗?”

林奚茫然地摇着头,只觉得浑身战栗着,后穴喷出一大股液体来,他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吞咽进去,两眼失神,软软地勾着秦清的脖子,随便他摆弄。

“大嫂,你怎么会这么敏感呢?”

林奚的身体是各种药物堆积改造的,并不是天生的,所以他有轻微性瘾,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只要两天不做,他身心都渴望着肉棒的插入。

林奚还以为跟秦清只是亲一亲,摸一摸而已,并不觉得有什么。

有时候秦清会带他去她的画室,要么穿着厚厚的宫廷裙,当她的模特,裙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层层叠叠,裙衣由深蓝色的缎子制成,长长及地,散发出轻轻的瑟瑟声响,上面缀满了金色的花纹,闪烁着宝石般的光彩,仿佛星星点点铺满了黑暗的长夜。衣襟沿着脖颈处升腾而起,林奚修长的脖子上戴着珠宝和宝石,显得高贵华美。

要么什么都不穿,躺着,坐着,拿着朵花挡在私密处,赤裸而暴露,充满了人体的自然美。

林奚不懂艺术,看到那些画都没画人脸,才松了一口气,配合着秦清笑,夸她画得太好了。

白日里,林奚被秦清玩弄得高潮,却始终没被插入,越发空虚。

晚上秦戎回来,林奚便自己掰开腿,坐上去,找到自己的骚点,便磨着那根粗大的阴茎死命碾压上去,射了精。

beta的生殖腔相比于oga是一种退化状态,也更深,这种体质放在腺体发育不全的林奚身上也正常。

林奚受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含着秦戎的精液趴在他身上休息。

秦戎低头,用手指蹭着他的脸说:“不耍小脾气了?”

林奚一愣:“我没有。”

原来秦戎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

“好,你没有,不过真的不想去学校的话,也不用勉强的,秦宏那里我去说。”

林奚手指揪着秦戎的睡衣,面色复杂。

自从上次秦宏对林奚动手后,林奚一直都怕见他。

在秦家都是躲着他,后院更不敢去一步。

那天,他推着秦戎逛一圈红叶湖,落日余晖,林奚侧着身子替秦戎挡太阳。

秦戎牵着他的手,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迎面就遇上了正在遛狗的秦宏。

林奚害怕地往秦戎身后躲了躲,埃文扬起头,大声朝着林奚咆哮着,充满了汹涌的暴力气息,仿佛还记得这个挑衅它的人类。

秦宏握住了锁链,轻轻地扯动,出声警告:“安静。”

随着锁链的轻轻拉扯,狗的目光逐渐从凶狂恶狠的状态中转变成了警觉,最终缓和下来。

秦戎伸手安抚着林奚:“二弟,下次遛狗可以走远一些,林奚害怕。”

秦宏看了一眼林奚,扔下一句,你们也可以远点散步,就离开了。

秦戎面上不太好看。

林奚身材纤长,趴在沙发上,双腿轻轻交叉。

他身上未着一物,仿佛解放了诱人的曲线,臀部隆起,玉臂低垂。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光线柔和,如同丝缎缠绕着他整个人,他抬眼看过来,那一眼妩媚极了,霓红色的唇瓣上含着一颗红艳的草莓,轻轻咬一口,汁水沁出了齿缝,似乎是甜味渐入心头,他脸上绽放出近乎嫣然的笑容。

他头发有些微卷,整个人就像温柔的绸带般,细腻光滑。这样养眼的画面,让人松懈的神经瞬间被拾起,心感觉蒙上一层轻盈的感觉。

秦清眼角时不时瞥向林奚,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他身上。

他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秦清瞥了一笑自己的画纸,放下了手中的画笔,走到了沙发旁。

他看着林奚垂下的眼睫和玫瑰色的嘴唇,不由得便凑到了他的脸前。

林奚感到那熟悉的唇部触感时,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向秦清靠近,他转头看向秦清,然后将脸贴在了上去。

秦清感受到他的回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鼻子能闻到淡淡草莓香气。他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黑黛色发丝,咬了咬他的耳垂,然后吻了上去。

这发色是秦清给他染的,显得他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两人缠绵在一起,林奚的身体放松下来,大大方方躺在她的臂弯里,手伸进秦清的发丝间摸索着。

直到两人松开,林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今天摸吗?”

秦清撑在林奚身边,按着林奚锁骨处的吻痕:“你昨晚又和大哥做了。”

秦清面前的头发垂落在林奚的脸上,细细的发丝如同垂落的藤蔓,在他的脸颊、额头和眼睛上轻轻摩挲着,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瘙痒。

林奚用手指顺着那头发梳理。

“我是你大哥的oga,你知道我根本拒绝不了他。”

秦清闻言摸遍了面前人的身体,动作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恶意。

他抓起林奚的胳膊和肩膀,然后进行无规律的、草率地玩弄,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的仪式感,而是充满了粗暴和嘲弄。

“明明我看你也很喜欢,有这么喜欢被插入吗?”

“……喜欢,下次你可以用工具玩我。”

林奚诚实地道。

秦清的手指粗暴而冷酷,捅进林奚的后穴里,仿佛是画笔在描绘。

林奚被似乎已经变得迟钝,已经放弃了抵抗,他的表情带着一种深深的放松和享受,赤裸地躺在沙发上。

因为秦清不断地爱抚,刺激着他的肌肉组织。

秦戎少有这种前戏,他向来如同悍马冲撞着,让人无从逃脱,而且找到那个点锐利精准,大多时候都是通过暴力到达快感的极点,很少顾及林奚的感受和需求。

“再大力一点。”

林奚渴求地说道,他的声音披散在空气中,带着一种强烈的需求。

秦清听到了他的话,他的手掌开始变得更加热烈,用力地抚摸那人的肩胛和臀部,各种敏感的部分。

林奚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无法抑制地颤抖着,面对这种快感,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被彻底的打开,臣服于人性的本能欲望。

林奚的水湿了皮沙发。

他瘫软在沙发上,身上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和满足,表情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感和兴奋。

秦清将手指伸到林奚唇边,上面沾着水渍。

林奚轻轻握住她的手,伸出舌尖细心地帮他舔去。

秦清拿着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拿起一边的衣裙让林奚换上。

这条裙子是白色的柔纱材质,轻轻地落在身上,裙摆并不长,而最吸引人的地方则是裙子的后背,整个背面都被精致的纹路和蕾丝华丽的镂空,开叉露在了大腿处,既性感又优雅,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林奚穿上去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裙子。”

秦清看着他,眯着眼睛道:“这都是我母亲的,她有很多的裙子,都留给了我。”

林奚从没听秦戎说起过关于他们母亲的事。

秦清边给林奚整理领口,一边道:“我母亲去世之后给大哥留的是亲卫和武器,无形的资源和人脉,给我的是财富和罗裙。”

“我觉得很不公平。”

秦清又给林奚戴了个假发,长发微卷的模样十分美丽,轻柔地垂落在肩膀上,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曳。

林奚趴在桌上,浅色的发丝透着自然的光泽,看起来十分柔顺顺滑,长发覆盖着她的后背,只露出一点点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颈项。

秦清那些画都没有人脸,可大多数都是林奚的身体。

林奚趴得久了,渐渐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外套躺在画室的沙发上。

秦清不知道去了哪里,林奚渴得不行,他赤裸着脚,趴在三楼的栏杆处,看到底下没有佣人走来走去。

他大着胆子提着裙子往下走,就在二楼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

迎面就看到了秦宏穿着深蓝色军装站在那里,他看起来身姿挺拔、英姿飒爽,身上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军装。

深蓝色的上衣紧紧贴在身上,外套的口袋上缀着金色的钮扣,给人一种庄重、肃穆的感觉,衣角笔挺,衣褶干净利落,看上去犹如刚刚取出熨烫好的衣服般平整。

他的手里托着一个黑色军帽,军帽上缀着黑色的飞鹰,显得格外亮眼,帽沿带着一条闪闪发亮的金线。

秦宏面容冰冷,他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眼神坚毅而沉静。

他在看见林奚的打扮,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林奚在看见秦宏的时候,犹如老鼠见了猫,转身就要上楼。

“站住!”

林奚背对着秦宏。

“转过来。”

林奚慢慢转过身,和秦宏对视上的一刻。

“你又在搞什么?”

林奚垂下眼:“……我现在就回去换掉。”

林奚下楼要从秦宏身边擦身走过的时候,他的胳膊就被牢牢抓住了。

上次秦宏掐他喉咙的阴影太大,林奚下意识地后退着,眼神里透着一抹惊恐。

“二哥,你在干什么?”

秦清的出现让秦宏松开了林奚。

“大嫂,我们走吧,多谢你给我试裙子。”

林奚迫不及待地走到了秦清旁边。

“你们最近走得很近?”

秦清点头,天真地道:“大嫂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二哥忙去吧,我们先走了。”

秦宏离开的时候,对着林奚说:“下次不许这么穿,不伦不类。”

等到秦宏坐在车上,他静静地坐在后座上,抬起左手,把手掌放在眼前,他的视线在指缝间游移着,他握紧了拳头,感受到手掌微微发热,仿佛还留着刚才的触感。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掌放下,看着窗外不停变化的景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受,好像有什么凝聚在了他的手心。

秦戎已经退居二线,林奚也不知道他一天到底在忙什么。

所以他几乎每天都和秦清厮混在一起。

有秦清在他也不用太害怕秦宏。

他从太太团那里听说段家要举办宴会,为段家的独女庆生,段家并不像秦家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最强的迷航舰队,而是拥有巨额财富,坐落在首都中心,宅邸巨大而华丽,那里有高耸的建筑,精美的艺术品和豪华的设施。

段家拥有自己的贸易帝国和商业帝国,并且掌握了大部分的贸易路线和资源。

但世家大族之间的争斗不断,这些争斗往往会导致一些大家族的分裂和衰落。

段家就是一个例子,几年前就因为站错了队,皇长子在深渊之外的那场战役中失踪,秦戎也是在那场战争中导致双腿无法站立,三皇子加冕成功,段家便不复以前。

秦宏肯定不会让林奚去的。

如果他在秦戎面前提起,他大概又会让徐天带他出去扫街。

林奚于是请求秦清偷偷带他去看看。

林奚从未来过其他世家大族的府邸,他跟在秦清身后,只见灯火辉煌,一派气派非凡的氛围。府邸的大门站着两名装扮华丽的守卫,不时进出的嘉宾们都需要时而向他们深深鞠躬示敬。

进入府邸后,宽敞的大厅摆满了长长的餐桌,华美的餐具,高贵的餐椅上坐着带着珠宝装饰的贵妇,身穿华服的绅士和优雅地品尝着美食,边交谈边喝酒的富商大贾,一片祥和热闹的景象。

美酒飘着诱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秦清拉住想要朝乐队走去的林奚:“你别乱跑,段家很大的。”

林奚点头。

一些年轻的贵妇和同伴都开始跳起了轻盈的舞步,林奚看着桌宴席上各种名贵食材应有尽有,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们说段家是有意将段钟浅嫁给二哥的。”

林奚的手指跟随音乐拍打着他刚才端在手里的玻璃杯,心想秦宏命可真好,他那样的人,脾气那么差,谁嫁给他谁倒霉。

突然,一阵掌声响起,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整洁的西装,右手紧握着一双柔软的手,来到宾客席前。

段钟浅一身是盛装打扮过,华丽的长裙,上面镶满了闪亮的钻石,她气质高雅,娇艳欲滴,浑身仿佛都散着香气。

林奚嘴里含着一口红酒也跟着鼓了鼓掌。

林奚在一片祝福声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秦戎坐在轮椅上,面前是一位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洁白的衬衫,镶嵌着口袋方领带的西装,整个人简单清爽。

他面容姣好,五官俊逸,眉宇间有股清新的气息,而不是那种冷峻的英俊,而是一头精修的短发,瞳孔晶莹,眼灵的韵味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那张脸上也没有任何的金钩银刃的修饰,简洁而不失品味,散发出一种迷人的自然美。

萧子矜手腕上挂着一块白色的手表,犹如白翡翠般地散发着微光。

他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素净,却又是那样深深地吸引着人。

投射在他们身上的灯光细如荧光,伴着优美的音乐,他融入了派对的喧嚣之中。

林奚看不见秦戎的脸,但他知道他一定是带着愉悦的。

因为他的背影显得松弛。

秦戎多么骄傲的人,当他不得不坐在轮椅上时,依旧能保持着挺直的背,在他面前也从不示弱。

他几乎疯魔一般地进行着力量训练康复治疗,努力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康。

可他在面对这个人时却显得格外放松。

林奚抓着杯柄的手捏紧,他只是觉得很不平衡。

秦戎什么都依着他,可是他有他的底线和秘密,林奚怎么都没办法触碰到。

他曾经以为那些暧昧的关系、短暂的激情才是爱情,直到他看到秦戎穆然地收藏着珍贵的照片和信件,将它们珍视为唯一的真爱,隔绝于流言蜚语之外,毫不妥协的保护着它们时。

出乎意料的,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感情竟然涌上林奚心头,他意识到过去那只是自己的奢望,只是情欲的一种表现,秦戎对他只有承诺而已。

他想起林悦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他。

林奚想,大概他的确浅薄或者轻狂,那东西太过稀有,没人会觉得他会珍惜,所以他活了这么些年都无人给他。

大概是他盯着秦戎太久。

秦戎终于转过头,看见他时,也是一愣,林奚脸上挂起一个笑,走过去叫了一声老公。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奚说:“小清带我来的,这里真漂亮。”

林奚缓缓弯腰,手指小心地搭在秦戎的肩上,他靠了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亲爱的,这位是?”

秦戎抬眼,在秦清到来之前,到底是没能介绍出这是我妻子这句话。

秦清叫了一声大嫂打破了这份尴尬。

萧子矜抬了抬眉毛,看着林奚的表情似乎有些惊奇。

萧子矜大方地朝着林奚伸出了手,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你好,原来是你啊。”他说。

林奚看着萧子矜伸过来的手,他很快回手握了一下。

“我跟秦戎是朋友。”

林奚说:“……是吗?”

林奚真的很讨厌这种人,几句话就让气氛变得轻松自在。一句简单的问候,仿佛就让人感到世界都变得平合而自然。

他看到萧子矜,心里不禁有些嫉妒。

他长得比他英俊,有更高的社会地位,事实上,他几乎没有与这个人是平起平坐的东西。

有些人单单只是一张照片都让他花费了时间和精力去嫉妒,眼红别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林奚就是忍不住。

大概是秦戎也察觉到了林奚的语气不好,于是对秦清道:“小清,你带你嫂子去逛逛,我们有事商议。”

秦戎握了握林奚的手说了一句听话。

这两个字若有若无地挂在嘴边,仿佛是一阵稍纵即逝的微风,但那饱含着轻微的强迫意味的语气,像是无法掩盖内心的不耐。

林奚当然很识趣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又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萧子矜。

段家宅邸里的花廊,犹如一条河流,宽阔的走廊被花瓣和绿叶包围,鲜花的芬芳浓郁。灯光柔和而温馨,朦胧却又照亮了一道步廊。流畅的弧形设计,与雕塑和喷泉交相辉映。

林奚坐着,肩膀微动,秦清坐在他旁边。

“至于吗?显得你很爱我大哥一样。”

林奚默默地抬起手,擦掉了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透过沉默,轻轻地吐出一句:“人家也是真的很难过,好不好。”

这句话有种漫不经心又接受现实的态度。

“撒谎精,我大哥对你挺好的,你还先跟我二哥睡了。”

“可你大哥又不爱我,我看见了,看见他珍爱的人。”

那一刻,林奚的心都碎了。

可有谁会信呢。

“……自然轮不到我伤心。”

“那你为谁难过。”

林奚捧着秦清的脸,用手指轻抚着对方的唇角,他讨好地凑近,啄了一下,然后靠在她肩上:“当然是为喜欢的人难过。”

秦清唇角勾了一下,然后朝林奚勾了勾手指:“带你出去玩。”

林奚被秦清拉着往外走,恰好就遇上了秦宏和段钟浅两人面对着站着,男的高大、气质非凡,轮廓分明的脸庞透露出自信和决绝的感觉,而女的则柔媚多姿,面容娇美,很是般配。

他们出现的时候,段钟浅像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轻轻地让开道路,朝着他们礼貌地点点头,示意让他们可以顺畅通行。

谁知道秦宏这个时候出了声问他们去哪?

秦清冲着段钟浅打了个招呼:“二哥,这就是我未来嫂子吗?约会愉快。”

段钟浅红了脸。

而站在一旁的林奚好奇地看着他们,发现今夜所见之人,他们个个面容清丽、身材优美,仿佛是上天赐予的美丽天使。他不禁将自己的相貌与他们进行了一番比较,曾经自诩的美貌看来毫无优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优势能够让秦戎看上他。

他默默地看着别人的魅力,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如此舒适的环境、美妙的氛围,却让他生出一种渺小和羞愧感。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和他们比起来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才可以与这世界融为一体。

一度他的一切在这里完全没有了作用,只有无尽的自卑和不自在。

林奚跟着秦清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秦宏还在看他们。

他突然明白了秦宏为什么一开始就坚定认为他会败坏秦家家风,带坏身边的人。

因为他的出身和他们隔了千里万里,仿佛是一只异类在人群中。

他并不聪明,出身不好,也不明白了什么是责任和担当,只知道尽最大努力去争取自己的生存空间。

秦宏是对的。

他的出生在某种意义上确实让他们难以相互理解。

他没有良心,也没有道德。

灯光沉暗的画室,尽管有几个灯泡亮着,但并没有消散墙角的阴影,反而呈现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弥散的颜料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四周到处摆放的没有人脸绮丽画像,这些画像丰富多彩,用颜料堆积出了不同的层次和情感,没有人脸,却能看出是同一个人的身体。

林奚喘着粗气趴在地毯上,他穿着一条吊带黑裙,裙子整个敞开在腿根,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迷人曲线。他的头埋在手肘处,难耐地扭动着身体。

秦清右手轻轻托着下巴,坐在地上,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人。

敞开的黑裙为林奚带来了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他的身体线条更加完美地呈现在了眼前,仿佛是一样艺术品。

裙边被林奚的动作卷进去又翻出来,上面开始沾染了许多晶莹的液体。

“啊啊……”

林奚的声音已经有些变味,从秦清的角度看去,就能看到一个柱身粗长的假阳具塞在林奚的后穴里。

秦清一开始还双目平静地盯着林奚,仿佛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但渐渐地,他的双眼变得炯炯有神,一抹兴奋的神色闪烁其中。

他的眼底,好像有无限的活力在涌动,仿佛一座沉睡的火山在翻滚喷发。

他忘却了身边的一切,全神贯注地盯着在情欲中挣扎的林奚。

秦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再穿裙子,而是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很有型,中性风格十分明显。下穿是一条黑色的宽松裤子,包裹着修长的双腿,彰显出她的高挑身材。

在脚上,她穿着一双厚底的黑色皮靴,头发被黑色的发圈随意地固定着,细长的手臂交叉在胸前,整个人显得干净又利落。

林奚抬头看她,向她伸手。

秦清看着他:“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被插入。“

此刻的她,眼底仿佛有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焰,散发着强烈而狂热的力量。

林奚舔了舔舌尖,他的眼眸顿时变得迷离,如同沉溺于快感的迷雾之中,嘴边微微上翘。

她抓住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将它按在了一个地方,林奚惊异地看着他,那神情充满着无法置信。

秦清红了红自己的脸,然后低声对林奚说:“秘密。”

林奚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随时都要脱离胸膛而出,神情在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你这是……”他试图说话,想问出这究竟在做什么,还是他触感摸错了。

秦清开口,带着一股理所应当:“我母亲告诉过我不要告诉别人,但是怎么办?可你吵着要插入,所以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

他说罢就朝着林奚做了个嘘的手势,脸上满是笑意,就像是一只小狐狸在玩耍。

秦戎回家的时候,林奚已经睡着了。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只手侧在身侧,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合着,像蝴蝶。

秦戎躺在林奚身边,他伸出双臂,像是试图将林奚搂在怀里时,却被半推半就地避开了。

他一愣。

“怎么了?生气我没有带你去宴会?”

林奚在他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秦戎的肌肉平滑而紧实,整个身体似乎随时都在散发着某种强大魅力的跳跃感。就像一头温文而又英武的狮子,在沉睡中慢慢地恢复体力,以备接下来的战斗。

林奚点头。

秦戎说:“抱歉,明天让徐天开车带你去买东西。”

真是没有意外的回答。

林奚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被容易打发的漂亮玩物,一个让人心生娱乐与享受的花瓶。

他圈着秦戎的脖子,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谢谢老公。”

秦戎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没关系,睡吧。”

林奚买了最新款的奢侈品手链去了学校,他跟秦清走得近,出手又大方,同学都以为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没过多久林奚就被告知他的期末课程任务退学了。

他们专业的期末设计是一项公益活动,有的同学甚至注册了一个基金会,林奚则资助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孩,那个孩子是一个丧母的孩子,父亲因为酗酒和赌博无法养活他。

于是林奚为了图方便,就开始资助他,钱的去向他也懒得管,就让他自己拿个账本记着,这已经快过去半个学期了。

林奚一想到他要是期末过不了,秦宏那里又要估计不会放过他。

林奚只来过那小孩家一次,秦清一路过来都是捂着鼻子的,这个小区周边环境有些恶劣,走在街道上,到处可见一些残破不堪的臭水沟和垃圾堆,发出阵阵刺鼻的臭味。

楼道也是非常破旧不堪,堆满被废弃的废品、旧家具和杂物,黑暗、潮湿和霉味充斥着鼻腔,林奚让秦清就在底下,他上去。

秦清点点头。

林奚找到了那一户,在拍门之后,听见了有开门的动静声传来。

门打开以后,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孩出现在林奚面前。

就在林奚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的时候,那男孩推开林奚便逃跑了。

林奚一个不察被推到在地,他顾不得被擦伤的手掌,连忙追了上去:“哎,你跑什么!”

秦清站在楼下,只见一个小男孩很快跑了出来,然后是林奚跑下来问他看见刚才跑下来的人没有。

“你手怎么了?”

“别管了,他跑了。”

“你在这等我。”

秦清伸手用手腕的皮筋将头发绑了起来,有几缕垂落下来,然后迈开长腿很快跑了出去。

林奚看着自己被磨得沁血的手掌,皱了皱眉,等他抬起头,便看见了面前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身着一件黑色冲锋衣,穿得严丝合缝,一丝不苟。面部被黑色口罩完美覆盖,只留下一双锋利锐利的眼睛透出寒意。

他缓缓摘下帽子,露出被剃得很短的头发,阳光透过狭窄的缝隙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凌厉,他的眼神深邃又犀利,像是能瞬间读懂你内心的想法,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提前出来了。”

那声音冷硬沙哑,不带任何感情,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极深的喉咙里咕哝出来的,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可是你嫁人了。”

林奚时隔几年再看见陈砺的第一眼。

仿佛又看见了那日一片血红之中,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深的红,几乎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

陈砺,还有他手中的血红的刀,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

直到很久之后,他仿佛被那连绵不止的血红包围在其中,无法逃出。

秦清拎着那小孩回来的时候,林奚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骨节隆起。

“你坐那不嫌脏啊。”

林奚才回过神,站起身来,看见了秦清攥住那小孩的后领口,刚一松手,那小孩却像猫一样滑溜着闪开,秦清突然抬起一只脚,踩在了那小孩的胸口上,把小孩堵在楼道门口。

那小孩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伸手去掰秦清的脚。

秦清居高临下的人低声警告道:“你再逃,我就把你腿打断。”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那小孩果然很快就安静下来,缩起双肩眼眶通红地看着秦清,大声地道:“我把钱都花光了,你们叫警察把我抓起来吧!”

林奚弯腰看着这小孩倔强的脸,上面还有一些淤青和伤疤,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

“我给你的钱都没了?”

小孩倔强地不说话。

“没了就没了,你怎么把学退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很麻烦的。”

林奚拍了拍秦清的腿:“他反正也逃不掉了,你松开吧。”

秦清看了林奚一眼,于是把脚挪开了。

小男孩垂下眸子:“我不想念了,钱我会还你的。”

“去念,钱我会给你。”

“不去。”

“不去打你啊,有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吗?白给你钱都不要。”

小孩手指紧紧捏成拳头,高声喊道:“不要你的钱!”

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忍耐已久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脸上的肌肉紧绷着,那双小手紧握成拳,颤抖的声音激动地响起:“我不要你的钱!反正都会被抢走!会被别人拿走的,我不要!”

几乎不用想这个别人是谁,这小鬼还有个赌鬼老爹。

林奚看着他:“好吧,你不要就算了。”

小孩情绪冷静了下来,脸上又带着一副戚戚然的模样。

林奚对着秦清说:“走吧。”

秦清跟着林奚走了一段路,看着他:“真不管了,你的期末设计怎么办?”

林奚说怎么管呢?

“有他那个赌鬼父亲在,我们给他钱就是在他提供赌资,那种人的胃口只会越撑越大。”

“你见过赌徒吗?一夜之间可能赢得惊人财富,也可以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不断地把钱输进去,看着钱财慢慢地离他远去,但是他会不断地催眠自己,不断告诉自己下一把一定会赢。”

秦清看着林奚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见过吗?”

林奚自然见过,他曾经站在赌桌前,面对着满场吵闹的赌徒,看着他们推倒手中的筹码,不停地下注,他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却感受不到一点稀释的愉悦。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血液里仿佛都流淌着一种危险的兴奋和冒险的欲望。

他见过太多口袋里早已空空如也的人,也舍不得离开赌场,家人和朋友都已绝望,他们还认不清现实。

秦清以为林奚真的不会管了,过了几天,他去他教室找他,他没在。

他才知道林奚请假找他的期末设计去了,秦清看见他取了现金,然后又去了那个破败不堪的巷子里。

他没跟上去,只远远地看着他拉着那小男孩在一处无人经过的地方,他蹲在路边,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楚林奚在讲什么。

他心中奇怪,因为林奚平日对着家里的佣人三句话都不耐烦,动不动就埋怨家里佣人手慢无比,结果佣人只好对他退避三舍,从来没有谁还能看到他这样耐心温情的一面。

秦清静静地观察了这个场景,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林奚才说完了离开。

秦清上前,那小孩连忙把钱藏在身后。

“刚才他都告诉你什么?”

小孩犹犹豫豫道:“他让我把书念下去,把钱藏好,就当帮他一个忙,他教我……怎么对付无赖。”

秦清好奇道:“怎么对付?”

“……要比他更无赖豁得出去,睡前拿把刀架在床头,要够新够利,最好能杀人,但不能真杀,他说反正命已经够烂了,已经没有更烂的余地了,握着那把刀,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路。”

秦清想,这都什么主意。

怎么一句赛一句的阴暗下作。

陈砺没家,林奚找了个房子给他住下。

他为他准备了很多实用品,一张b类卡,和一部新手机。

陈砺本就话少,沉默得像是石头,坐了几年牢就更少了。

他长相无可挑剔,不过,很难让人忽略掉他那阴沉阴郁的气质,头发被剃得很短。

他坐在沙发上,神色冷漠,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和周围隔离开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劲。

林奚打开门的时候,将一个袋子扔在他身边:“我给你买了几套新衣服,你试试看合身吗?你腰好像更瘦了。”

陈砺手慢慢伸向茶几上的香烟盒,他从取出一根烟,点燃,他将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把头轻轻地仰向天花板,然后静静偏头看着林奚:“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林奚坐在他身边,伸手也去碰那烟盒,却被陈砺抓住了。

他心虚地抽出手:“解释什么?你出来多久了。”

突然,陈砺的脸上变得阴沉,手中的香烟还冒着青烟。他扭头一把将林奚压在沙发上,嘴角泛着一丝冷笑。

那个被压住的人猝不及防,随即惊恐地叫出了声。

接着,林奚听到喀喀的声音,就见陈砺冷静地拿起香烟,对准了他的眼睛。

“你觉得应该对我解释什么?”

“我当初应该把你的脸划烂再进去,这样你也不会给我戴绿帽子,你他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烟头冒着热气,发出刺鼻的烤焦气味,林奚此时完全被吓烂了,身体不停地抖动,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起来。

他本能地反抗,推开陈砺,前所未有的崩溃了,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他想过陈砺也许会杀了他。

林奚雾蒙蒙的眼里,恍若置身泥泞的深水之中。他身体发着抖,一手紧紧地捂住着自己的脸,眼泪禁不住流淌。

“你他妈是杀人了!我无路可走,我爸不要我了,我没有家回,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怂恿的你!你他妈进监狱了倒是痛快了,可你知道我是怎么活的吗?”

“……我让你等我。”

林奚看着他:“我怎么等你,陈砺,我得活下去才能等你。”

时间静止了,空气似乎变得压抑了起来。

陈砺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这是什么?你他妈是一个beta,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会有oga信息素的味道。”

林奚感觉全身都突然变成了一张冰冷的石板,像是被冻结在一种恐惧中。

他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腕,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不断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强迫的……我没了你谁都可以欺负我……是他们把我按在手术台上给我植入了腺体……”

林奚露出惊恐不解的神色,像是无法面对这不堪的痛苦。

陈砺问他:“谁?”

林奚看着陈砺的眼神,这个眼神跟他当初要杀纪天川时一模一样。

他紧紧抱着面前的人,双手猛烈地攀附着他的双肩,不停地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奈。

“不要问了,真的,别问了。”

“别问了,真的不要问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低,仿佛已经快要被吞噬了。

林奚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害怕再说什么会弄巧成拙。

“求求你,陈砺,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陈砺望着地面,喉咙里忽然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吞咽不下。

听着林奚的哭腔声,他的手指痉挛着,烟头落在地上,他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在林奚不断的祈求中。

最终他弯下腰,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他的手掌放在林奚腰间,温暖的气息从他的鼻子中喷出,撞击着林奚的侧颈。

林奚感受到陈砺渐渐地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陈砺留恋地感受那熟悉的气息和柔软弹性的皮肤。

林奚扬起脸,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绝望,他轻抚摸着他的头,就像过去很多次那样。

“你是自愿嫁给那个人的吗?”

林奚闻言一愣:“我最难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不爱他,我不爱他的。”

“我对他只有感激,我们才是密不可分的,我会跟他离婚的。”

他们从小就在对方身边,早就是一体的,他们从未想要改变彼此,也从未想过离开对方。

“他也不爱我,他有自己的爱人,我只是他对外的一个幌子而已。”

“我一直都在等你,你别这样对我。”

林奚的话语里含着一丝委屈,他不停地亲着陈砺的脸。

陈砺的声音像是一股冰冷的风,好像无法被温暖的情感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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