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忆说:“没有不敢,我只是想在这里等傅季寒醒过来。”
郁淮点了点头,“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医生说傅季寒有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才醒过来,你也要一直坐在他旁边等吗?”
蒋忆很肯定地说:“就算他一辈子不醒,我也会等下去。”以前总怕别人知道他内心的喜欢,也不理解傅季寒为什么那么想让别人知道他喜欢自己,现在他明白了,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就不怕被别人知道,因为那个人是你心底的骄傲,是情不自禁想拿出来炫耀的,甚至带着一点点病态的宣誓主权般的占有欲。
郁淮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蒋忆的额头,“没想到你还是个恋爱脑啊?”
蒋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我成绩这么差,回去只会拖班级后腿,你还要我回去干嘛,就让我留在这儿吧。”
“谁说你拖班级后腿了?”郁淮喝了一口水,“再说,回去你也可以再回来啊,学校离医院又不是很远,你脑子这么好,只要努力好好学,成绩绝对是年级数一数二的。”
蒋忆被夸笑了,“谢您夸奖,可是我真没您说的那么优秀。”
郁淮:“我问你,你想不想让学校里的学生说你跟傅季寒很登对而不是唾弃你们?”
被祝福的爱情当然是最好的,但是,不被祝福他也无所谓了,蒋忆说:“想,但是我现在不奢望了。”
郁淮说:“想就好办了,你如果能在月考中能考到年级前五十,也就是登上年级五十荣誉榜,试问学校还有谁敢说你是学渣?还有谁不服气你跟傅季寒在一起?还有谁诽谤傅季寒是瞎了眼看上你?没有,那时候大家心里只会说,只有你蒋忆,才配得上他们的偶像傅季寒,也只有你蒋忆,能从年级倒数第一爬进年级前五十。”
蒋忆听得很认真,也深深被这个理由打动了,他如果能进年级前五十,是不是傅季寒就不会被人说成脑残眼瞎智障神经病喜欢那么差劲的一个人?他如果变得不那么差劲了,是不是就可以更自信更快乐更好的去喜欢他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蒋忆说:“老师,我可以撤回我的退学申请么?”
蒋忆回到学校后,郁淮还特意召集全班为他举行了返校仪式,彩色的泡泡、彩纸彩带弄了他一身,龚喜史春语他们冲过来拥抱他,蒋忆觉得此刻自己应该笑,大家都接受了他,大家并没有排斥嘲笑他,可是他笑不出来,看着窗户边那个空位,他甚至需要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七班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吵吵闹闹嘻嘻哈哈,老师念念叨叨骂骂咧咧,似乎什么都没变。
只是傅季寒不再来上课。
只是蒋忆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和周围的人追追打打说东道西,而是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地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低着头默默刷题。
大家都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人去戳穿。
渐渐地,学校里说蒋忆闲话的人越来越少,讽刺的声音也慢慢变了味,最后演变成了一声声祝福和希冀,希望傅季寒早日醒来,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蒋忆内心已经没什么起伏了,他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周围的这些声音上了。
他把精力都投入在了学习上,只有不断地刷题,头脑不断地飞速运转,他才得以逃离内心的思念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