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2)

于是他找那女人要钱。他挣的每一分钱都直接给了她,他从来不管钱。

结果没拿到。不是她不给,是没钱给。

那女人把这些年买房装修、住院看病、投资赔本,以及给民久买烟买酒、买袜子和皮夹克的账都报了一遍,并告诉他家里现在不但没有多少积蓄,还有银行的贷款要还。

她当然没提自己打牌输掉的那些钱,也没提给自己女儿的钱。虽说女儿结婚、买房、买车,她出钱是应当的,但那些钱里,绝大部分都来自民久的血汗。

民久对女人的说法没有半点儿怀疑,他只对拿不出钱给女儿办嫁妆这事儿感到焦虑。

女人便给他支招:那谁谁不是还该你钱?正好借这机会要回来呗!

女人说的“那谁谁”是民久在老家的拜把子兄弟。早年这人下海做生意,和民久借过几万块钱,一直没还过。要不是去年这人来民久家做客时主动提起,民久自己都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民久给这位把兄弟打电话,简单说明情况,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恳请对方尽早还钱。

把兄弟连连道歉,说自己早该把钱还上,这也就是民久,换别人肯定不会这么仗义。接着又说自己最近生意不景气,钱都压在货上,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求民久再给点儿时间。

民久当然同意。女人埋怨他:你这人太实在,谁说啥你都信。

既然指望不上别人,民久只好自己想办法,可他又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他在公交公司当司机,拿的是死工资,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凑够女儿的首付。

女人似乎对此早有打算。她告诉民久,跑大车挣得多,谁谁家的儿子就在国外跑大车,不如你也出国算了。

民久能开大车不假,但外语却是一窍不通。女人不管这些,自告奋勇为民久张罗出国事宜。同时,她还给民久买了一份大额意外险,受益人自然是她自己。

折腾了将近一年,总算准备停当,谁知民久却在最后的面试环节出了岔,能答对的题没答好,出国务工这条道儿自然也就没走成。

女人为此上了不小的火,嘴边起了好大一个泡,就像安康鱼把头顶的“灯笼”挂在了嘴角。

没过多久,女人又为民久寻到一条道儿。她从邻居那里听说,q市有个天顺物流公司在招大车司机,报酬不低,于是托人把民久送了过去。

民久进入天顺物流公司后,开着重型半挂车跑趟拉吨便成了他的主业。尽管他是个缺不得半点儿觉的人,但跑大车基本上都是半夜上路,他只能努力打起十二分精神。

挣的钱由公司会计直接打到那女人的卡上,民久的兜里只有点儿零钱。第一个月他挣了六千多,比开公交车多两千。到了第二个月,他又加了把劲儿,睡得更少,跑得更多。有天吃饭时他遇到老板曲忠,曲忠大体给他估算了一下,说他这个月收入绝对能过一万。

民久自然乐得不行,他迫不及待地把这消息告诉那女人。那女人也跟着他一起乐。民久还难得地算了一回账,看看按照每月挣一万的节奏,要多久能凑够女儿婚房的首付款。

可惜他没能等到发第二个月工资的那天。

死因

十七个月前,q市近郊某无名小路。

“虽然他必须要死,但我们不必让他死得太痛苦。”仲武说。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