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太子,是做腻了吗!”皇帝突然发怒,声音大到殿内还有些回响,他槁木般的手一掌拍在案牍上,整只手都麻了。
姜崈没有回话,只是抬眼直视着皇帝,他眼神狠绝,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的样子反倒吓了皇帝一跳。
“姜湛跑了!都是你护着的那个烨楚辞弄出的名堂!如今南云要大乱了,你这个太子难辞其咎!”
“儿臣定能生擒肃安候。”
“你当然要擒住他,他可是要去找烨楚辞的。朕真的瞎了眼,当初怎么就能答应你以烨家的命来换太子之位的要求。”皇帝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位把他的南云国搞得乌烟瘴气的太子,心里懊恼不已。
当年若不是姜崈在他面前以性命担保烨家权柄归顺,他又怎么会把太子之位作为交换给体弱多病的姜崈呢。
这些年皇帝渐渐看出姜崈的野心,确实会十分忌惮,但自己心里也算庆幸,虽说没有选心仪的姜湛做太子,好在姜崈除了身体因素之外都更胜姜湛一筹。
只是让皇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姜崈做太子,竟只是为了一个人罢了。
烨楚辞。
即使牺牲南云安宁,这位疯魔的太子也绝不善罢甘休。
看来不除掉烨楚辞,南云将有一场浩劫。
皇帝懒得再跟眼前这位太子说话,只是提笔写起了圣旨。
姜崈看着眼前的父皇,默默抓紧了手中绕了三圈的白玉手串。就在皇帝要盖下玉玺的那一刻,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了起来。
皇帝突然好似中邪一般,全身瞬间僵在那里。
“你朕是你父皇”
说罢皇帝直直倒下瘫在书案之上,玉玺也随着僵直的手跌落在地。
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案,姜崈缓步走向皇帝。
他用力一翻皇帝的肩膀,把无知无觉的皇帝翻下书案,身体顺势从旁边的台阶上滚到了地上。
姜崈仿佛看不到他父皇一样,用缠着白玉佛串的手轻轻捻起桌上已经被墨水浸染大半的圣旨一角,歪着头看着圣旨上还零星可见的几个字。
‘见烨氏,立斩。’
姜崈脸上好像结了一层冰霜一般,他脚步轻盈,走到高烛之前,烧了这圣旨。
看着圣旨成灰,他转身快步跑向皇帝,吃力地把他的父皇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边步履蹒跚边喊,“来人!陛下晕倒了!”
勤政殿大门迅速打开,整个殿内乱作一团。
“陛下突发恶疾,昏迷不醒。太子监国,顺理成章。”皇后看着黑压压跪在大殿上的朝臣们,气定神闲地说。
“皇后英明,太子英明!”
姜崈看着眼前跪倒一片,头也不抬的南云大臣们,从半阶高台之上缓缓走向这殿内最高处。
坐在龙椅上的姜崈发了他的第一道指令,“封城,都城所有百姓,为父皇祈福三日,不得胡乱走动。”
“是。”
六年之前,一次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