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2/2)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一会冷得牙齿打颤,一会热得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火舌一下下燎上来,我咬紧牙,痛得神志不清。

而停在眼尾的温柔触觉,不间断地为我拭去涌出的液体,我听到有人说:

“她还在发烧!”是弗拉基米尔的声音,他似乎距离我很近,但夹杂怒气的低吼让我忍不住沉入梦境更深处。

我不想面对他,起码现在不想,我根本无法抵抗他,甚至不需要他再说出一句抱歉,我怕我会立刻原谅他。

——坠入爱河的弗洛夏,最终还是淹死了。

你已经不能逃脱,你的双腿无法自由行走,你的双眼无法移开视线,你的灵魂被染上他的味道,你已经沦为爱情的祭品,你已然无法自控。

我悲哀地想,我爱上了他,即使痛苦在缓慢地腐蚀我,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着他。

“殿下,抗生素起效需要时间,弗洛夏很快会好起来。”镇定而平稳的声线,在床的另一侧,卡斯希曼医生将某个金属物体凑近我的耳朵,我反射性地躲开。

但实际上,我动不了,一声尖锐的“哔——”后,卡斯希曼医生说:“391 度,比一个小时前已经降下 05 度,她的确在退烧。”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我发烧了,随着这个念头的产生,我觉得燥热开始从血液中蒸发,穿透血管肌肉,蔓延到皮肤。

寒冷被彻底融化,水分大量蒸腾,很快我就热得受不了了。

「太热了!」

「烫!好烫!」

我迷迷糊糊地大叫,一声又一声,我迫切需要一盆冰块,或者干脆把我丢进贝加尔湖,我快要被烧死了!

很快,我发现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呼喊,因为卡斯希曼医生慢悠悠的声音压过了我的喊叫。

“脚部韧带拉伤,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血肿导致发炎,高热也是炎症的体现,不过不用太担心,明早她很可能就会退烧。”

那我就要被烧死了!我不可置信地嘶吼,我失去所有理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炙烤我的痛楚上。

我的痛楚没人听得见,但我不能停下吼叫,恍惚间,我仿佛是十五世纪被污蔑成女巫,在众人注视之下被绑上火刑架,熊熊大火混合油脂刺鼻的味道,狂风助长火势,我眼看着火苗舔舐脚趾,烧起来了,我在火中绝望地挣扎,烧穿了喉咙,连声音也被塞住,我的眼泪被烤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