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拉放下酒杯,他的视线不自然地移开:“我是说,你一如既往的好品味。”
“就这些了?”阿纳斯塔西娅能听见雨水的声音,淅淅沥沥搅得人心烦。
她不耐烦和尤拉继续兜圈子,她没有精力应付他,尤其她感受到自己应该取消早餐后的皮肤管理,她可能需要回到房间戴上眼罩,睡一个昏昏沉沉最好明天再醒来的回笼觉。
“阿娜······”阿纳斯塔西娅的没耐心可能写在脸上,尤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垂下眼睛,本就孩子气的脸庞和忽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叫她。
尤拉擅长撒娇,尤其是他闯祸后,恶劣的他会用软绵绵的语气示好,阿列克谢和安德廖沙不知道为他背了多少次黑锅。
阿纳斯塔西娅转动高脚杯,冷哼一声:“在圣奥茨特时,你对待我的态度就像是我是讨人厌的虫子,你恨不得将我碾在脚下。”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浅淡的金黄色,低温下挺拔的酸度在口腔里扩散。
她真想严厉地斥责尤拉,但酒精一杯杯融进血液,她感觉自己疲惫无比,愤怒都虚弱得变成麻木的控诉。
“我有那么过分吗?”尤拉感受到阿纳斯塔西娅态度的软化,他含糊地嘟囔。
阿纳斯塔西娅眯起眼睛,语气再次变得冷硬:“如果你想表达歉意,一句无关痛痒的赞美可不够。”
尤拉没有权利轻率的对待她,即使她做了很蠢的事,她依然是阿纳斯塔西娅,没人能践踏她的自尊,她严肃地看向尤拉,直到他的表情开始变化,收敛了玩世不恭,轻松的神态变得拘谨起来。
“是我失误了,阿纳斯塔西娅,我应该更友善一些的,我承认自己太过粗鲁了。”尤拉低声说道,避开阿纳斯塔西娅的视线,他的头发有些长,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显然不习惯向别人道歉,拳头握紧弄皱了珍珠白的桌布。
这还不够,阿纳斯塔西娅冷眼瞧着,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白葡萄酒。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那段时间,我比人生中的其他任何时候都需要帮助,但你没有,即使是现在,你的道歉也没有一句对不起,我该说果然是你的风格吗?”阿纳斯塔西娅心底升起的怒气又快又猛烈,她觉得自己搞不好会捏碎酒杯。
阿纳斯塔西娅吞咽着涌起的失望,烦躁地放下杯子,崩坏从一处被忽略的地方开始,在她没有注意到时,已然失去了控制。
“阿娜······”尤拉猛地看向她,他的脸上混合着挫败的狼狈,也许没有人让他尝过这种滋味,即使是在圈子里他得到的忍让和包容也比其他人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