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感,如果不是“爱”,那么恐怕其他词语也不能定义。
“请进。”是卡斯希曼医生,他是除了弗洛夏小姐之外,唯一一个不论身份,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的外来人,他对所有人都会使用敬语,这让他在巴甫契特一直格格不入。
我推开门,走到殿下身后,站进墙角画框投下的阴影里。
弗拉基米尔殿下陷入了沉思,当他亲口说出那句话时,我没能看见他的表情,也无法想象,现在,他收起了全部肉眼可见的情感,像是收藏室里上个世纪跟随亚历山大一世征战的铠甲,坚硬,锋利,隐约散发出干涸的血腥味。
“卡斯希曼,你说,那些不停地制造,施加弗洛夏精神压力的源头,是什么呢?”殿下支着下巴,修长的手指包住了下半张脸,他语气平淡,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冷酷。
殿下似乎知道答案,但他还在犹豫,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他滑腻的语气像是盯住猎物的毒蛇,只等待着致命一击。
卡斯希曼推了推眼镜,他一点也不意外殿下会问出来,毕竟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但显然他没有学会如何对待罗曼诺夫的提问,他不自然地清清喉咙:“···人类。”他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随后心虚地把头扭到一边。
放肆的家伙!我冷哼一声,“卡斯希曼医生,注意你的态度。”也许是殿下的以礼相待养肥了他的胃口,他有些忘乎所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殿下没有阻拦我,他的眼睛没有感情地盯着卡斯希曼,又似乎在凝望虚空,空洞中有一丝暴虐。
“···真是令人腻味。”殿下喃喃自语,他语气淡然,阴郁地垂下视线。
卡斯希曼敏锐地感到现在不能继续激怒殿下,他迟疑了几秒,无奈地摇摇头:“殿下······”如果是安慰,还不如不要说,只会成为无谓的废话,能给予殿下慰藉的人,我们没有那个资格,卡斯希曼也是这样想,所以他聪明地闭紧了嘴巴。
凝固了的滞涩气氛,我的胸口都感到一阵憋闷,然后我听到殿下说,“卡斯希曼,你不觉得这一切实在令人厌烦吗?”
殿下的耐心宣告终结,事实上,要不是弗洛夏小姐需要一个熟识的医生,卡斯希曼早就被赶出巴甫契特,并被永久的剥夺行医资格。
殿下勾起一抹冷笑,舔了舔嘴唇,阴恻恻地露出獠牙:“听好了,我现在需要一个切实的解决方案,而不是无用的理论观点。”
卡斯希曼低下头,作出臣服的姿态,他倒是很识时务地立刻取出鼠标下方的一本小册子。“殿下,恕我直言,没有真正的解决方案···弗洛夏像是一个错误的,不可执捉摸的奇迹,她特殊,独一无二的精神状况,和难以深入的精神世界,让她很难接受现有医学手段的治疗,您能想象吗?人类如何能左右未知···”卡斯希曼滔滔不绝地诉说,他陷入了某种迷思,神经兮兮的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