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左手握住,肌肉拉伤的地方隐隐作疼,我没有特别重视,偶尔用左手发力,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我把胳膊放在肚子上,右手轻轻按摩。被子很暖和,手心却一片冰凉,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继续把力气花费在没用的地方。
弗拉基米尔呼吸清晰起来,他额头前面的头发湿湿的,可能是洗脸的时候被水打湿了。
躲也躲不过,我索性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我的视线没有跑偏,直勾勾地在他的脸颊上移动。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接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我看见深蓝色的光向外扩散,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感叹,多么漂亮的眼睛啊。
“说什么?”嘴角的伤口很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在心里\&039;嘶嘶——\&039;哈冷气,嗓子的沙哑像是把声带磨在砂砾中,气息不稳我乍一听到差点没认出来是自己的声音。但我很平静,做不出来任何表情,“你确定想要听吗?”
再说一次\&039;放我走吧\&039;就凑够三次了,事不过三,总得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我的手指向下摩挲,嘴巴里太苦了,生理上的难受很好解决,我记得睡裙上有个抽拉绳口袋,里面有几颗蔻蔻诺斯糖,奶酪鼠尾草的新口味。
我的胳膊躲在被子下面悄悄翻找,我已经做好继续保持安静的准备,我能说的只有这个,弗拉基米尔猜得到。
果然,他也想到了。我打算吃颗糖等待他的怒火,不只是暴跳如雷,我多次的顶撞早就触及他的红线,他不会允许我在这么肆无忌惮下去。
但是,这些没有发生,弗拉基米尔只是愣了一下,接着向后退去,缓缓靠在椅背上。
“嗯,说吧。”他的温柔还在继续,但显然这是勉强的伪装,我听不出一贯的从容和优雅,他的语言仿佛是一场华丽歌剧的结尾,向即将落幕的盛景告别。
我从口袋里抓出几颗糖,用力握在手心。本来轻轻松松就能说出来的话,却卡在舌尖上,牙齿紧闭不让它跑出来。
我说不出口,拒绝别人并不是轻而易举,当他的强势成为常态,我的反抗也成了习惯,但既定的场景改变,我的台词就变得奇怪。
这个场面太离奇,我吞咽口水,咬住干燥的嘴唇,这样有效地阻止我把很多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直接说出来。
弗拉基米尔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可能也不太在意,他的犹豫清晰可见,那才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