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蹲下来,将一双平底丝绸丽塔·海华斯拖鞋为我换上,耐心地调整好花朵绸缎的褶皱:“或者您也可以先进去,等准备好了我再进来,好吗?”
阿芙罗拉站起身子个子比我高出一大截,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贴心地退后几步使我不需要仰起脖子。
我几乎喜极而泣,谁能明白迟缓的发育造成我不得不在这个世界被迫成为侏儒一般的辛酸,不论和谁在一起总是得高高地抬起脖子,安德廖沙,弗拉基米尔没有一个例外,但只有阿芙罗拉注意到了这一点,这让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好感度飞速爬升。
我感激地对她笑笑,接受她的提议。
踏下一级台阶,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也许多亏了良好的通气设备,眼前并不显得模糊不清,让我能安心地走到浴缸边。
琳琅璀璨的琉璃吊灯无处不在,延伸遍布的繁杂的雕刻和环形波澜的穹顶将浴室分割成独特的结构空间。
奢靡又具有神秘的气息,过分的华贵甚至到了繁琐的眼花缭乱的地步。
造型古朴华丽的壁灯悬挂在随处可见的镜子旁,光芒从每个棱面里反射愈加闪耀的光辉,熠熠流光似乎铺满黄昏之下的湖面,钻石般璀璨。
如果不是硕大的巴洛克风格穿插曲面的巨大彩色镜旁的浴缸,在沙发,梳妆台,柜子等应有尽有的填充下,我会以为这里又是一个奢华的卧室了。
转过两对大涡卷中的圣像装饰圆形立柱,我又走下一级台阶。
纠结不过两秒,我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在松网状篮子,一只脚先一只脚后跨入冒着热气的浴池。
水温是能够刺激血液和肌肉,却不会感觉到灼烧的程度。舒缓的波流温柔地安抚过膝盖,手指,感觉到循环不畅的部位,了无痕迹的抚慰,揉捏。
我舒服地叹口气,失重感发挥作用,我觉得自己轻松极了,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轻飘飘,一点沉重的累赘的负担感都没有,自由自在地像一根羽毛随时可以被散发着暖意的春风吹起来,悠悠荡荡地落到水面上。
水比我预想得要深一些,我的背靠近池壁,腿松松地打弯,手在水下贴紧腰后方的瓷砖,粗粝条纹清晰的表面在手心里隔着波浪,安全得柔软又宁静。
“咚咚——”
“你进来吧。”
朝着门口的方向喊出声,接着我立马潜下去一些,嘴巴也进入水中,用鼻子呼吸。
阿芙罗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停在身后,我微微蜷起身子,不自在地咕嘟咕嘟在水下吐着泡泡,bopo~bopo~咕嘟咕嘟泛上来的晶莹剔透的水泡接触到空气,碎裂开来,水滴向四处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