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地址很清楚,甚至到达了门牌号。
艾尔海森站了一会儿,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女士,她有着一张俄国平均的脸,唯有那一双眼睛亮得格外吸引人。
艾尔海森看见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思考过后,就发现谢廖沙先生的眼神和眼前的小姐格外相似———浸润着智慧、沧桑、对一切的好奇。
“谢廖沙先生让我把信带到这里。”
艾尔海森拿出信,递了过去。
“请进吧,我们去里面说。”
她转身,将人带了进去。
这应该不是她的住所,像是一个工作室,生活气息不是很重。
“这上面是给我的,但这下面是给俄国的。”
波利娜小姐抱着信,“呵呵”笑了起来。她似乎真的很开心,因为这封信,但她似乎不是在为最上面几页的爱语开心,而是为了下面看不清内容的纸页开心。
看着手上的那摞信纸,她回忆到了好久好久以前和谢廖沙先生得出的共识:不去思考,人的心是会死掉的。
“按这个说法,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死掉了。”
波利娜小姐想了想,要是把不会思考的家伙们比成稻草人,那整个莫斯科都要被贴着假脸的稻草人占据了一半去了。
[那可真是滑稽而可怕的画面啊。]
“说得也是,但我还想看见更多‘活人’。”
谢廖沙先生有些遗憾,他觉得每个人都有着美好的本质,并且可以通过思考更好地发掘,只是被那群傻愣愣的、只知道压榨旁人的贵族们压没了。
“那就尝试着让他们主动思考吧。”
波利娜小姐写下这句话,回复了上一封信。
没有依据的思考是空洞的、浪费时间的。他们曾经花费几个月的信件成本,激烈探讨过如何让人主动有意义地思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先要让思想流通。而最适合的传播方式就是通过低成本的文字所组成的文学作品。
先让被蒙蔽的能看书的人思考,再让他们传播到看不懂字的人手里。
所以在看完那本无聊的爱情小说,又发现没有其他人愿意写后,躲在木屋里格外无聊的谢廖沙先生选择自己写。
波利娜小姐在之前的信里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于是一直期待着他的大作,大约这么几个月后,她终于收到了附加手稿的信件。
她从回忆里收回心神,看了眼艾尔海森,邀请这位捎信的陌生人在这里待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