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双臂大展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方才几次缺氧，让他静下时，依旧有眩晕的感觉。
在这种朦胧的思绪间，程御想起蒋舟那两滴悄无声息的泪来。
是因我而流吗？他想，又不敢确定。
自穿越以来，身边的人好像都是原主遗留下的，爱恨嗔痴皆基于原主，即使因他的出现而有所改变，所有的情绪和应对，多少都受原主的影响。
这样一想，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程御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他呼吸受阻的同时，迷茫地想着，原主的灵魂去了哪里，是不是某天他突如其来地离开这个世界，而原主归位，身边的人也只会把他的存在，认为是原主某段时间的性情大变而已。
毕竟他一直在原主的社交圈里打转。
程御屏住呼吸的第四十八秒，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陆含璟。
只有陆含璟。
程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只有陆含璟，是程御以彻底纯粹的自己，与对方结识。
他突然仰起上半身, 纤瘦的腰背反折出柔软的弧线，脸上带着缺氧后的潮红, 粉白的唇也无意识地张着。
在这样的凌乱状况下, 他却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给陆含璟发了条信息。
程御：「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出人意料的是, 那头回复得很快。
l：「是被有点黑盖戳认定的好人。」
程御纤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枕头, 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程御：「这算好人卡吗？」
陆含璟没有回复, 程御便无聊地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反复滑动，翻看着之前寥寥几条记录
就当他放弃等待, 想要退出聊天页面，去找些助眠音乐来听时，对面却发来了一段视频。
程御没有犹豫就点开了。
视频里, 黑木桌面上摆着程御的名片, 名字旁用黑色签字笔写了风骨极佳的“好人”二字。
程御挑了挑眉，看进度条还有大半，便耐心地看了下去。
没多久，视频右下方出现一只奶白色的猫爪，伴随着有点黑不爽的喵呜叫声，一只骨节清晰的手，捏着它的小爪, 往名片上压了压, 再挪开时，“好人”二字上多了个显眼的猫爪印。
视频最后, 是有点黑呲牙咧嘴地打翻了手机，麦克风捕捉到了陆含璟吃惊的低呼。
程御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又低头打字。
程御：「有点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