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去,母亲必然带我往通天阁听道。伏道兄肯定也在。彼时见面……”
她缓缓摇头。
虽然东方芸琪对“天央论道”向往许久,却不愿意在“道友”面前示弱,展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我若要见他,必须将天书道法炼成,修成天月神魄。如若不然,岂非让他看轻?”
劫仙机缘
“小友仅凭一击道法就能与玉圣阁当代首席平分秋色,天书之妙着实厉害。”
通天阁,一座星门后面传来夸奖。
衡华逼退龙道人,专心排布自己手头的土俑,对此言语没有半点回应。
龙道人算什么?
赢他是什么可喜的事情吗?
眼下这些土俑,才是我的道之所在。
灵植、御兽、医修、灵膳、灵酿、仙茗、炼丹、制器、阵法、画符、灵图、颜彩……
几十个土俑围聚在一座宫殿下方,众人面带微笑,或手舞足蹈,或专注工作……构成伏衡华理想中的修真世界。
一缕缕玄妙气息在这些土俑间流转,伏衡华灵觉蠢蠢欲动,仿佛窥见未来的东莱景象。
塑造土俑推演修行之法,不仅是食仙、棋仙这类早已掌握的技术。他在不断捏造土俑间,让许多原本未曾创造的灵修技法得到启迪。
比如“优伶之术”。
有一对男女优伶土俑,站在灵筑师打造的戏台上。
突然,男优土俑手臂一震,金光闪耀,变作头戴盔甲,穿着厚底黑靴,手持青龙大刀的武生。
随着土俑变化姿态,他身上涌起一股雄浑气势。
“吾乃星君降生,琅琊山下,林家三郎是也……”
他脚步一踏,仿佛万钧之力压向重重星门。
对劫仙们,自然不会在意区区一土俑的威势。
可那一股子气魄,让他们身临其境。仿佛眼前的土俑真成为一尊星君降生人间的打虎英雄。
降神傩灵咒法。
衡华把自己万神图中的一尊星君神将映射在土俑身上。土俑纵深一跃,将那尊神将的武艺展现得淋漓尽致。
旁边女伶土俑不甘落后,亦踏步上前。青光闪现,变作一尊威严肃穆的青衣正旦。她唱着曲儿,和丈夫搭戏的同时也将一尊万神图星君投影在自己身上。面对打虎归来的夫君,她唱着相思之曲,双眸垂泪,颤动人心。
对于优伶一系的修行思路,伏衡华目前只想到表演、戏曲。以曲为咒,以服饰为媒介,以脚下戏台为祭坛,将神灵映射在身,临时发挥上位存在的战力。
当然,这种战斗方法和神灵息息相关。
衡华暗忖:想要修炼这种戏法,怕不是还要让优伶观想神灵,各自演化一尊属于自己的图腾神灵?按照旦生净丑的角色,把山川星辰观想为神灵——这跟灵台观想倒有不少相通之处。
那对土俑在台上表演,身后两尊星君神灵彰显神通,台上出现各种冰霜烈火。
星门后面的诸位劫仙心神震动。
他们可以明确看到,伏衡华在捏造土俑之初,并没有思考出这条修行道路。是在不断捏造土俑的过程中,通过其他土俑触类旁通,为戏剧表演一道创造一条旁门修行之术。
感悟天地自然,化万物为神灵,并附身于自身,让自身演绎神灵的存在。
“戏曲本就脱胎于舞,乃古老文明祭祀神明的礼乐,”通天楼主暗忖,“从此子推演的道路看,倒也能看出一点玉仙文明的痕迹。太乙封神大咒?”
“请神、降灵,巫术改良吗?”天京老人默默思忖。
东莱神州巫道不昌,本纪元文明以来,东莱一直走在修真文明的道路上。可天京老人毕竟是昔年神州时代的老古董。在太玄宗昌隆时,他曾随几位同门师兄前往一处巫道神州。
戏剧娱神,属于巫艺的一类。
“这小儿的天赋啊……每次见了,都让人倍感新奇。”
除戏曲土俑外,还有茶师为劫仙们奉上一盏盏灵茶香茗。能清神醒脑,增进法力。
当然,对劫仙没多少增益便是。
等伏衡华将一整套土俑演绎出来,已是五个时辰之后。通天阁外,不少宗师求见都被劫仙们给挡了。
伏丹维对此情景,心中不免担忧:哎——这小子过于嚣张了!天央论道终究不是玄微派的时候。他在玄微派,太玄道统之地尚可骄纵一些。可如今各路劫仙俱在,用一个道术打发玉圣阁当代首席,不给玉圣阁留面子。他家那几个劫仙岂会饶了你?
“道兄无须担心,”刘玄一走来,“此处终究是我们紫皇阁,伏小友出不了事。”
见到刘玄一,伏丹维心中一动,暂时放下对孙子的担忧,试探询问方东源的情况。
“多亏道兄,我才能收下此等佳徒。他朝结丹登仙,我这当师尊的,也与有荣焉。”
看出刘玄一对方东源的爱护,伏丹维彻底放心。
……
衡华将土俑灵修捏造完毕,请诸位劫仙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