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范郎二字,是能随便叫的吗?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范扬和来送范扬的人,他们都是长辈,自是没有和范文博那些人在一起,且,他们也不屑,这里面也就是沈大老爷官职低了,其他人最低也是五品,更以四品和从四品居多,他们才不屑和那班七八品的小年轻在一起呢,传出去都丢人。
现在听到动静了,众人才纷纷看过来,沈大老爷官职最低,所以他是在最外面,反倒是看得最清楚。
好吧,那人紧紧抱住范文博的大腿,号啕大哭。
鼻涕眼泪全都蹭到范文博崭新的袍子上了。
沈大老爷一阵恶心,换做是他,一准要把那人踢开的,这种莫名其妙跑过来的人,有多远就要踢出去多远,范文博看似沉稳,实则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分寸没有捏好,很容易惹来大麻烦。
不过很快,沈大老爷却发现,范文博不但没将那人一脚踢开,相反,他还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人。
范扬也看到了,他沉下脸来,众目睽睽之下,岂容此人造次,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也不管那是什么人,都不能在此久留。
他们是官,官要爱惜名声,这里是十里长亭,来来往往都是人,今日之事,很快便能在京城传得街知巷闻,那是要影响到范文博的考评的。
在范扬看来,没做官之前,那就是读书最重要,做官之后,那就是做官最重要。
范扬一挥手,两名亲信冲上去,将那人硬生生从范文博的腿上拽了下来,那人紧紧抓住范文博的袍子,扯下了一大块绸布。
范文博衣衫破了,自是不能再站在人前,他的随从连忙替他向众表达歉意,架起范文博,钻进了马车。
而那个被拽走的人,此时已经被堵住了嘴巴,塞进了另一驾马车。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打滚的人,这种场面不知经历过多少,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又开始寒暄起来,说不完的送别情,道不尽的同僚谊。
只有那几位初入官场的年轻人,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我是谁,我在哪儿?
闲着也是闲着
沈府。
沈凝和秦时月正在陪着老太太吃点心,老太太又想起范文博来了:“唉,那也是个实心实意的好孩子,十年啊,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上次沈家来客人,秦时月在自己屋里,不知道这位范公子的事,她好奇,老太太也想说,便又讲了一遍。
秦时月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沈凝一怔,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咦,就是给卤肉谭破案子的那位亭长?”
“对啊,一定是他,万平镇,就是万平县的,当时的那位亭长大人据说也是要高升,离开万平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