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太太最疼的就是韩纪,那时韩纪也只有七八岁,又是老来子,韩老太太一会儿看不到都会担心,因此,乳娘每天都会带着他在韩老太太院子里,一来二去,那什么换子药的事,乳娘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是这件事,韩老太太不让说出去,而乳娘和沈梨花也没有交情,自是也就不会说。
几个月后,沈梨花终于生了,可生下的却是死婴,而这时沈家出了变故,沈老太爷死了,沈大老爷丁忧,外面还在传,沈家刚生下来的二姑娘是个丧门星。
韩老太太见自己千呼万唤生出来的孙子竟然在娘肚子里就死了,气得七窍生烟,没等沈梨花出月子,便让韩纲把她送去了乡下庄子,美其名曰为沈老太爷守孝。
沈梨花前脚刚走,李文兰后脚就住进了韩家,就和后来的杨月梅一样,住在韩老太太的跨院里。
韩家会有报应的
乳娘冷笑,对沈凝说道:“前大奶奶去乡下了,可大爷一点都不寂寞,现在这位大奶奶,那时可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呢,却日日为大爷红袖添香,两人在书房里,一待就是大半日,呸,不要脸!”
沈凝问道:“我听说中间李文兰离开过岳县?”
“是啊,回去生孩子了,这事啊,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也就是后来她当了大奶奶,大家不敢说而已,可那时她前脚刚走,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就都传开了,她来韩家时,连个丫鬟都没有,于是就让一个叫小曼的丫鬟伺候她,小曼才十二,啥也不懂,自是也不知道避讳了,小曼和大家说,说李大姑娘肠胃不好,一天要吐上好几回,哈哈,再后来啊,她娘就说要送她去外家住些日子,哎哟,您是不知道,大爷亲自送出城的。”
听乳娘说完,沈凝问道:“韩寿庭的事你们想必也知道了?”
乳娘说道:“韩寿庭,哈,当年李文兰从外面捡回一个孩子,还说什么那孩子身上有封信,信里说是家里养不起了,就把孩子扔了,那时我就在想,这孩子该不会就是李文兰当年怀的那个吧,结果呢,大爷把这孩子当眼珠子一样疼着,起初韩老太太还不大高兴,有一天,大爷和韩老太太两个人在屋里,母子俩关上门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大爷走了以后,韩老太太便让我去把韩寿庭带过来,韩老太太抱着韩寿庭宝啊肉啊的喊了半天,还让我去银楼打了个长命金锁,戴在韩寿庭脖子上,我就猜啊,那天一定是大爷告诉了韩老太太,说韩寿庭其实是他的亲生骨肉,否则,以韩老太太那刻薄薄的性子,岂会养别人的孩子呢。”
沈凝又问:“韩寿轩呢?”
乳娘咂咂嘴,说道:“韩寿轩?二少爷?唉,那个时候,前面那位大奶奶沈氏又接连落了两胎,其实吧,我怀疑啊,那两胎保不准都是李文兰动的手,整个府里,也就是前大奶奶自己不知道李文兰和大爷之间的那点事了,前大奶奶这个人,其实是很好的人,可就是因为先前死婴的事,再加上娘家的那些事,让她自觉低人一头,整日沉默寡言的,李文兰那时经常在韩家出出进进的,还经常去找沈氏,谁知道她有没有动过手脚,反正沈氏接连两胎全都落了。
这一下,韩老太太便有了借口,大爷当然也是这么想的,母子俩一合计,便跑到白凤城的沈家大闹,说沈家女要断了韩家香火,说沈家的丧门星克父克家还不够,连姑父也克,克死三个表弟,他们吵着要休妻,其实他们自己也清楚,沈大老爷虽然致仕了,可当官的就是当官的,那都是在朝廷挂着号的,县太爷也要给几分面子的,轮也轮不到韩家休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