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红玫瑰鲜艳欲滴,格外夺目。
她目光落在玫瑰上,轻轻笑了一声。
新年后的几天, 各家各户四处串门访友,热闹非凡。
不过到了夜晚就肃静起来,冷然的风里遥遥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高楼的玻璃上隐约可见细碎的烟花光晕。
黑猫在天台边沿伸了个懒腰, 长尾一甩, 盘坐下来,窝成一团, 视线看向对楼的窗户。
玻璃隔绝了冬日的冷风与黑暗, 屋内暖意融融,灯光明亮。
女孩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珊瑚绒睡衣,从客厅走到靠近阳台的柜子前, 低头从里面拿出一袋狗粮打开。
落地窗边狗窝里的小棉花团子听到声音,耳朵一下竖起来, 蹭的一下站起来,迈着胖乎乎的小腿就朝女孩跑去。
因为跑的太急,没刹住车,脑袋一下撞到她腿上,撞的晕乎乎的。
黑猫淡定:“蠢狗。”
女孩半蹲下来, 裤脚上卷了一点, 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 她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棉花团子的脑袋。
小棉花团子欢快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追着舔她的手, 尾巴晃得飞快。
黑猫慢悠悠:“舔狗。”
女孩把狗粮倒进它的饭盆里,倒了些羊奶泡着, 刚放到地上,小棉花团子就迫不及待地一头扎了进去, 大口大口吃起来。
小狗只顾着干饭,丝毫不顾忌形象,吃完后嘴巴胡须都沾满了羊奶。
女孩坐在沙发里,把它抱起来到腿上,抽了张面巾给它擦嘴。小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饱了就睡,不一会儿就在她腿上睡着了,脑袋往她手心里一搭,睡的昏天黑地。
黑猫不紧不慢:“懒狗。”
“对于您的心理活动,我没概括错吧……”
“邪神大人。”
黑猫如是说着,浅金猫瞳轻慢睨向旁边。
清冷的青年坐在天台边沿,冷白下颌隐在半明半昧的烟花余光里,漆黑眸子安静盯着黑暗中的那小片亮光,对于黑猫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经连着五六天都看你待在这了。”
洛斯也没指望他回答,哂笑着开口,语气懒洋洋的,稍微上扬,“邪神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像你这种行为在人类社会里是会被抓起来的。”
青年还是没反应,目光看着那扇窗户。
女孩把熟睡的小狗放回狗窝,洗了洗手,在厨房接了杯温水,从几个药瓶里倒了药吃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走到窗边拉上窗帘,过了三四分钟,整个房间漆黑下来。
他终于轻声开口:“人类的身体这么脆弱。”
洛斯尾巴晃了晃,“那不然呢?他们又不是神,稍微磕一下碰一下就会受伤,再严重点就会死。”
他瞥了眼巫伏:“你之前不是把她关起来了么,怎么忽然放了?玩欲擒故纵?”
他觉得很奇怪。
在他看来,邪神连着几天都在这看她,明显对于这个骗了他感情的小祭品在乎的很,而按理说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会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丢了的。
“……她生病了。”青年缓慢开口。
洛斯愣了一下,“就这?”
他声音带着毫不留情的嘲笑,“几百年不见,这么拉了,连个人类的病都治不好了。”
青年微垂着眼,缄默不言。
看着他这样,洛斯就愈发好奇白雾得了什么病,第二天在她煮鱼汤时,凑过去蹭汤。
在她向自己问完问题后,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她生什么病了桌上摆着那么多药。
白雾漫不经心回了一句,“没什么病,压力有点大,舒缓情绪的。”
洛斯当然不觉得有这么简单,在十五那天白瑜雅去拿药的时候跟着去了诊所,看到了病历档案上的诊断。
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提取出了四个字:她想轻生。
原来是心理出了问题,洛斯明白了,怪不得他治不了。
回到天台上,洛斯刚想嘲笑邪神的无能,就见青年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阳台的位置,眸光很深,眼神情绪看不明晰。
他也顺着目光看过去。
女孩坐在阳台边,托着脸,静静看着一只圆润莹白的兔儿灯。
她看着兔儿灯,他看着她。
洛斯目光看着他俩一个来回,骂了一句喵的有病。
他是不懂“爱”这种情感的,不过看邪神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了。
以前目下无尘,傲慢自大,想让他守个古神的规矩比什么都难,现在居然能守着一个人类整天盯着看,还怕刺激到她不敢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