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跟着揪心起来,她大约是有点懂这种感情的。
燕桦于池子时就如姜淮于她,那是他们生命中的光,那光亮是不可替代,不能被抹灭的。
谁都能想象,魔族要一个仙子和亲,背后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玩弄她却不会让她死去,有仙族令人愤恨不齿的行径在前,天帝和大阁就算知道和亲的仙子过得不好,也不能为她声讨撑腰。
就算仙子死在魔界,他们随意找个理由就揭过了,反正议和书已签,三界苦战,仙族为保声名是断不会因为一个仙子出头挑起战事的。
池子时作为从无败绩的主帅,大阁自然不会推他出去受罚。
而燕桦仙子,就是他们最好的牺牲品。那是天帝的亲妹妹,血统尊贵,完全能代表他们对于和亲一事的态度,还能赢回来些好名声。
为了那纸议和书,顶着三界六道所有人的目光,大阁那些虚伪之徒根本没给燕桦仙子拒绝的机会,她若说不,就是三界的罪人,不愿议和的罪人。
于是,她只能选择点头。
燕桦是如何死的,姜晚不知道,史书上不会记载,池子时的执念也没有告诉她。
画面一帧帧滑过。
燕桦仙子大红的嫁衣和那日翻涌的火烧云很配,池子时洗净的战甲亮得反光,长戟立在南天门入口处,一双狐狸眼如狼似虎,恶狠狠地盯着接亲的队伍。
燕桦的死讯传来,他又是如此装扮将大阁的仙人通通挑翻在地,甚至略过了想要阻拦他的人,提着长戟轻而易举入了天帝的宫殿,寒光闪闪的长戟毫不犹豫就怼上天帝的下巴。
姜晚正吃惊着,画面忽然模糊起来,有一股力在拽她,要将她强行拽出执念。
“小殿下,小殿下醒醒!”仲奉仙君包裹严实,拿着借来的法器怼着姜晚的额心,单手挥舞着招式,心里慌乱如麻。
姜晚只觉眉心被怼得发疼,抬脚要去踹他,脚快挨上小腿,想起那处有旧伤便停住了。
她还没破开执念就被强行打断,现下语气满是烦躁:“不是让我自求多福,你进来做什么?”
“鬼帝到处找您呢,白芋一下就把我卖了,您要是在这儿出了事,他们非把我魂磨了。”
仲奉仙君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鬼帝这尊大佛忽悠走,着急忙慌就进来寻姜晚了。老大的事能慢慢来,可姜晚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岔子,他可就比老大先一步被送走了。
“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算了,我先送您出去。”仲奉仙君从自己身上解下来一件斗篷就要给姜晚包上,手上忙活,嘴里也忙,“我喊了仙医,一会儿出去先给您做个检查,有什么不舒服的您一定要说,可别瞒着……”
姜晚皱着眉头拂开他的手,往后退开两步。
“你卖了我?不对,他要是知道,就追到里头来了,所以你把我强行拉出来做什么?”
“您与鬼帝势如水火,小仙哪敢把您卖了。但您真不能在这儿久待,这儿到处是残缺魂魄,戾气重,执念深的,万一伤了您,小仙怎么向鬼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