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少,倒不会主动杀敌,但躲避好不让敌人发现,目前还能做到。
但,他们不像南郡士兵,对方有食物供给,山中倒是不愁饮水,狩猎倒也难不倒大部分人,可又要避敌又要狩猎,就没那么容易了。
若不是这山中资源丰富,刘硕只要把山一围,饿死他们是一劳永逸的方法。但靠山吃山,这山别说养活人几日,就是一辈子都行。
刘硕的人在艰难地山中推进中迎来了一日又一日的日出,快了,他的人更多地进入山中,对方吃不饱,体力要跟不上了。
陈知这边确实是不能再等了,已到了极限,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天的日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不会有救兵前来,意味着刘硕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他没有反驳章洋,也没有去摸护身符,他下令杀出去,为活着而战。
这些天来, 无论如何躲避追兵,无论遇到何种境况,陈知人是稳的, 心是静的。
但此刻, 他对着众将说出不会有救兵来,承认他们遭了算计落入了陷阱必需自救时,他眼眶赤红,眼珠黑沉。心里有一把火在烧, 烧得他痛、烧得他淬出恨意。
腰间的护身符虽没有什么份量,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像一根针杵在刺着他。
重装待阵, 面对既将到来的恶战, 陈知把护身符拿了出来, 上面是席姜亲手所书的平安愿。当时看着有多窝心, 现在就有多刺眼。
陈知逼自己去看,像是要把这字迹印在眼中, 他认真看了一会儿,并没有把这个时刻都在讽刺他的东西毁掉。
他重新装敛好, 他暗暗发誓,就算此符是假的,他也会把它变成真的,让她知道他的活路也许就是托这个虚假之物保佑来的,她会作何感想, 懊恼吗还是后悔?
护身符依然贴身别在腰封里,依然刺痛着陈知, 但他现在需要这份痛,这份刻骨可以让他往后余生都记得这个教训。
章洋看着陈知, 他与小时候他们找到他时重合了,那种凌厉与荒凉,又出现在了主上的身上,那是一种无法具体述说的东西,但章洋清晰的感觉到了。
他比起陈知与马鑫年长一些,是看着陈知长大的,除了下属的忠诚,他对陈知还有一份感情,这让他在这一瞬间有些心疼他。
可是,他又觉得这样也许更好,以后他应该不会再会为情所困,成大事者需要这样的绝情绝爱,心硬心冷。
刘硕一如既往地在山上搜索,如他所想,对方在睡不好吃不足的情况下,开始力竭,南郡士兵不再受暗袭困扰,开始杀敌。
也就在这时,山峻南侧陈知他们在进行着殊死突袭,而刘硕此时正在东侧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