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完全不懂这些事,从小到大她都是甩手掌柜。
她只是低下头,仔仔细细去看他的脸。
“阿阵,你知道吗,你刚刚手在发抖,就像是我每次和你说谎的时候一样,声音也很紧张。”
……
黑泽阵眨了眨眼睛,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因为再开口恐怕就要被小姐拆穿了。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没从他那张脸上找到什么破绽,才轻轻哼了一声,重新钻进他的怀里,有点遗憾地说道:“可惜阿阵不能再用自己的香水了。”
对于杀手来说,有着独特的味道并不是一件好事。
黑泽阵一边这么想,一边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够叫人调制一样的香水,闻着她的味道,听她的碎碎念,知道她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谎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慌乱感也从心底翻涌上来。
当他为了她的心情,开始选择隐瞒、说谎的时候,是否代表着一种越界?
教导他的教父已经离世,没人能够告诉他这个答案。
少年感到不安,又有一种奇妙的新奇感,好像终于稍微碰到了深深埋藏在心底某一条线。
他下意识去摸她的脑袋——用杀了人的手去触碰她的头发,这让黑泽阵感到一种罪恶感,就好像自己污染了一种纯白。
不知道究竟是愧疚、不安,还是出于那种陌生的兴奋,他感到头晕目眩,耳朵也传来轰鸣声,在杀人的时候睫毛都不会抖一下的少年,对她说完谎以后,却陷入了身体机能的完全紊乱之中。
他收回手,看着怀里小小的,团子一样的小姐,没太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胡乱地点了点脑袋。
“真的吗?”
她不敢置信地抱住他的手臂,小猫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眨巴眨巴地抬眸盯着他:“那我们一起去超市打工吧!”
……?
有的时候没办法理解小姐脑袋里装着什么。
就像现在,她穿着超市的工作服,一点一点摆上饮料,明明累得鼻尖都沁出汗水了,但脸上竟然还能露出笑容。
“我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拿到薪水呢。”
她掀起衣服胡乱地抹抹汗水,把脸颊抹得一片通红,看得黑泽阵眉头紧皱。
“阿阵,既然拿账户里的钱这么危险,我们以后就不要再去动用那些钱了吧。”
她看着他,对未来抱着无限的期许:“就像正常的孩子那样,上学,打工,然后回家做饭,阿阵这么聪明,做饭一定也会很好吃的!”
……
黑泽阵只能加快动作,抢在她的前面把所有工作完成。
一直到下午四点才下班。
拿到了日结的薪水,微薄的几张日元,放在桌子上黑泽阵都懒得伸手捡起来。
打工比杀人还累。得到的报酬却根本不成正比。
在黑手党家族长大的少年完全没有正确的价值观,相反旁边这个正正经经黑手党家的大小姐却高兴得几乎快要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