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眼中迸出剧烈的狠意,但师姐并不关心他想表达些什么,淡淡道:“我会给你个痛快。”话落手下一用力,便见他双眼猛然大睁,“咔嚓”一声,是颈椎骨骨断裂的声响。
白绫收回,中年汉子连一句遗言也说不出,就那么大睁着眼,重重倒下去。
然而,他倒下去的瞬间,却忽然盯着我身后的某一处,眼中闪过一点极浅的、稍纵即逝的笑意。
几乎是同时,离他最近的师姐察觉了什么,猛然回头,向我看来。
我从来不知道她会露出那样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让她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扭曲了。
“花花!”她死死盯着我,失声喊道。
小白和徐蔷薇听见这一声喊,紧跟着望过来,齐齐色变。
白绫如一道闪电,朝我飞掠而来。
就在她回头的那一霎,一种不可言喻的微妙感觉在心头倏而掠过,那是身体对危机靠近的本能直觉。想也不想地,我瞬间旋身避开,同时一掌击向车辕,迸裂声中,我借力腾到半空,一抬手,密密麻麻的绣骨针无声而出,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形屏障,封住了我的背后。
身后有细微的动静传入耳中,似衣衫破空之声,又似剑气划裂了一道风。
而我什么也顾不得,抢身一扑,将身子整个儿迎向飞来的白绫,白绫卷上我的腰,拉着我闪电般向前拖去。
由于我们一人一绫都来得甚急,这么撞到一起,顿时让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勒错位了,眼前登时一黑,然而紧绷着的神经却微微一松。
头晕目眩中,我仰头,抽着气大骂:“我日你姥爷啊!”
白绫在将将落地时松开来,我就地一滚,滚到墙边,而后扶墙起身,一面平缓遭受冲击的身体和心情,一面徐徐抬头望去。
苏剑知仍是一身白袍,负手而立,他的身后,十来名披裹着暗红长袍的人隐在暗中,宽大兜帽遮住大半面容,如石雕般一动不动,在幽寂的黑夜里透出一股莫名的阴邪气息,令人十分不适。
我走神地想,这幅装扮也不知他们打架的时候看不看得清人。
“鸢儿,你果然没死。”
苏剑知望着师姐,嘴角隐有笑意,一双眼睛却是冷的。
闻言我嗖得回神,目光一点点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