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洲搬走已经快一周了,公寓很大,再加上周晚本身就不常用另一边的房间,所以整体看上去和之前独居时并无二样。
况且,让她更发愁的是,该如何应对他的攻势。
她一万次庆幸自己是许博洲的老板,有权规划他的工作。还想先缓一阵,于是,她让老胡给他安排了一趟北欧的行程。
动用私权就动用吧,暂时顾不上那么多道德了。
至少这一周,她并不想和他有交集。
周四那天,天气不错,见手头上的工作结束得早,周晚便开车去了孟洋的面馆,一来是想吃她家的面了,二来,她憋在心里的话很想找朋友倾诉。
孟洋的面馆藏在一条很有烟火气的老巷子里。
面馆不大,小小一间,设计偏日式,墙壁、桌椅、灯具都是木质的,清净温馨。下班点的时间段,迎来了生意的小高潮,大多数都是独自来吃面的白领。
周晚坐在最靠里面的位置上,用一扇小屏风隔开,算是每个座位都有相对私密的小空间。
“你最爱的豚骨拉面。”好朋友来,孟洋当然亲自下厨。
“谢谢。”周晚捧过面碗,浓郁的汤底闻着就心情好,她又加了点调料。
孟洋就是开门见山的性格:“你在微信里和我说,有事想问我,什么事?”
周晚本来想吃完面再说,但架不住姐妹的急性子,她拨开垂在肩前的发丝,舀了口热汤喝了一口,说:“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点感情上的事,我经验不多,所以想来问问你。”
听了,孟洋没忍住笑出了声:“众所周知,找周晚咨询投资最靠谱,你哪位朋友这么不开眼,咨询你感情问题?”
“就……”周晚心虚:“就、一个朋友嘛。”
声音最后小到几乎听不见。
孟洋先没揭穿,说:“嗯,说说看,你朋友怎么啦?”
放下筷子,周晚呼了口气,措辞谨慎的表述:“我这个朋友呢,她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但前一阵,他们喝了酒以后,不小心做了那件事,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洋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意思就是,你这个朋友和她的发小睡了,然后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嗯。”周晚点头。
“很简单啊,如果互相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当一夜情咯,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想得那么麻烦。”
“但要是,她不喜欢发小,但发小表白了呢。”
“……”
两人从初中就是好朋友,周晚是什么人,孟洋简直门清,越说越有代入感,生怕别人不知道口中的朋友就是她自己。
孟洋往椅子上一靠,踢了踢桌下周晚的脚尖,动了动眉:“怎么?你和许博洲睡了以后,他和你表白了?”
“啊,你小声点。”即便周围都是陌生人,但周晚还是红了脸,她呼吸急促,点头承认了事实:“嗯,是。”
孟洋那声震惊的“卧槽”,引来了客人的侧目。
周晚好热,脖颈和锁骨上都冒出了汗珠,她喝了好几口冰水,但并没有任何解燥的效果,她一抬眼,就看见孟洋对自己笑个不停。
“哎呀,你别笑我了,我知道这事做得太荒唐了。”
“你知道荒唐你还和他上床?”
“我……”
喝多了?气氛烘托到位了?还是被吻得意乱情迷了?哪种理由说出来都很扯,周晚压下了话,面容惆怅。
孟洋言归正传:“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本来想当一夜情处理,但是许博洲反过来要追你,是这样吗?”
“……嗯。”
桌前片刻沉默后,孟洋直戳要害的问:“那你喜欢他吗?”
暗暗思忖了几秒,周晚摇摇头:“我一直以来都只把他当作好朋友,从来没有想过要往其他方向的关系发展。”
“是因为你们太熟了,你没去想过,还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你的菜?”
孟洋更直接的问话,让周晚脑袋忽然卡住了,她在思考的时候,孟洋又问了一句:“换个方式问你吧,如果那天晚上是别的男人,你也会做出同样的事吗?”
“……”越问,周晚大脑越是混乱,她好像把所有处理事情的天赋都给了学习和经商,对于爱情,简直一塌糊涂,她又摇头:“我不知道。”
孟洋摸了摸小可怜的肩:“好了好了,放轻松,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过度纠结,他追你,你不喜欢就拒绝。”
“嗯。”周晚慢悠悠的点头,心情不见轻松。
孟洋问:“是不是觉得你们的关系变样了,所以有点失落?”
周晚承认:“嗯,有点吧。”
孟洋说:“其实你要想想,你们玩得再好,终归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们以后如果各自有了家庭,关系一样会变淡,只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许博洲会想追求你。”她眼睛眯起,开了一嘴玩笑:“小晚,你说他会不会一直暗恋你啊。”
“别胡说。”周晚轻轻瞪了孟洋一眼:“我觉得他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而感到愧疚,毕竟我们两家很熟,知根知底。”
孟洋翻了个白眼:“别跟我扯,我可不觉得许博洲会是愧疚的人,我就觉得他是蓄谋已久,小时候天天粘在你屁股后面,做什么都要和你一起,脸上拽得很,其实占有欲强得不行,我说我听到过他对崔斯杰说喜欢你,你又不信。”
“好了好了。”周晚真不想聊这件事了。
孟洋便立刻打住,不过屁股刚离开座位,又坐了下来,色眯眯的坏笑:“宝宝,我可以问点带尺度的问题吗?”
周晚不想听:“不可以。”
孟洋这老色批的好奇心像洪水猛兽,有些话脱口而出:“开飞机的男人是不是体力很好?活很牛逼?”
一连串大尺度的问题,让周晚差点被汤呛住,孟洋给她端去一杯水:“先喝点,慢慢回答,我不忙。”
周晚埋下了又红透了的脸,声音很细:“我又没经验,不知道什么叫好不好。”
“也是。”于是孟洋又换了一个问法:“舒服吗?”
周晚捂住了耳朵,指尖和耳廓很烫,难以启齿的情况下,她只回答了两个字:还行。
孟洋示意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把周晚都弄烦了:“快问。”
趴在桌子上,孟洋笑得更坏了:“大吗?”
“什么、大吗?”
孟洋挑眉:“那里。”
“……”周晚面红耳赤,一阵一阵的热流涌向她脑顶:“不知道。”
孟洋开始用手比划尺寸:“有这么长吗?”
周晚一脸羞红的去偷看她的双手:“嗯。”
孟洋双眼一亮,又比划:“有这么粗吗?”
“你干嘛啊……”周晚呼吸像卡在胸口快要窒息。
“哦,那就是还要再粗点。”孟洋将两手拉宽。
想让孟洋立刻闭嘴的周晚,应付的说了一句:差不多吧。
没想到孟洋却兴奋到瞳孔睁大,拍了拍她的肩:“宝宝,其实许博洲长得不赖,家里也有钱,你要不和他试试,反正咱不吃亏啊。”
说完,她憋不住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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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中午12点,祁南羽志国际机场。
从丹麦飞祁南的航班落地不久后,两名身穿制服的机长拉着行李箱走在长廊里,帅气的外表和职业滤镜总是引来打量的目光。
纪燕均昂着头往前走,哼笑:“你终于知道招惹自己的老板有什么后果了吧?今天派你去北欧,明天就能让飞南极,反正就是让你见不着她。”
许博洲没出声,脸上看不出情绪。
接着,纪燕均叹了声气:“但是你的后果,能不能不要让我一起承担,我们不是一定非要天天相依为命,我担心别人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许博洲边走边斜眼看他:“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
“情场失意,需要用工作填满空虚。”
“那我是不是还得跪下来谢谢你?”
“倒不必那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