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景伏城竟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有往前,而是扯了扯草垛子,说,“这里也没有坐的地方,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也不好。”
“我不坐。”忘禅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直入主题,“这段时日我和即子箴查了一下你这件事的原委,猜测应该是当初让司马筠送的那封信成了你通敌叛国的证据,这段时日司马筠也已经被看押起来,虽然没下狱,但和下狱也差不了多少了。”
景伏城这才恍然,他想了那么久,愣是想不出一丁点自己下狱的证据,如今听忘禅一说,才算是豁然开朗。
那封信毕竟是送到敬国皇帝手里的,难怪景伏远会对他有所怀疑。
不,其实也不能说是有所怀疑。应该说是如今景伏远对他已经心有忌惮,即便是没有这个证据,他也会为他找出其他的罪名的。
“那一日,你当真不该骑马出来找我。”忘禅压低声音,道,“宫中只皇上可以骑马佩剑,你却公然打了他的脸,怎会不激怒他。你又是抗旨又是骑马佩剑的……他自然心生不快。我想着,他心里的这些不快恐怕早就有端倪了,只是那一日才突然集中爆发出来。”
景伏城没吭气。
忘禅知道他心中惦着和景伏远的情谊,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换了话题:“我奉东生的命,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
大包小包的,东生连棉絮都没放过。只是忘禅没想到这里头连张床榻都没有,只有个草垛弄成的床。
景伏远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也有些出乎忘禅的意料了。
他帮着景伏城将那床棉絮铺到草垛上,又将东生准备的一些糕点之物拿出来放到地上,道:“你先吃些垫垫肚子。”
景伏城没跟他客气,拿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他已经许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顿觉口舌生津,香得不行。
“你也吃。”景伏城拿了一块递到忘禅的跟前,说,“你最喜欢吃这家的桂花糕。”
忘禅一时间心里头酸得不行,眼眶都快红了。
他垂了垂眼,“嗯”了一声,将那块桂花糕接过来塞进了嘴里。
在靖王府待着的时候还没什么实感,可一来了这里,便发现他还是没办法彻底置之事外,将景伏城的安危至于不顾。
怎么可能不顾。
这个人……是他从小看着一起长大的景伏城。
将情绪平复下去,忘禅才继续问道:“你进来后可有见过他?”
“见过。”景伏城顿了顿,淡淡道,“我想着他总还要念点兄弟情谊,要不了我的性命。你也转告东生他们,不必太为我担心,大不了丢了将军、靖王的名号,受些苦,人是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