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赵景渝虽然对他笑得非常天真的样子,可眼底的阴狠,却是让他心惊!
断指后就彻底被放弃的赵家的这个嫡子,似乎很不甘心啊。
但,也更让他厌恶!
宋青珂看着夜色,安州的夜,没有星星。
宋青珂想起,离开金陵的前一晚,大哥宋青珏来到他的院子,跟他说了很多:
“父亲说,要让你知道一些事。但我和你二哥,都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宋家,赵家,崔家,苏家,还有唐家……金陵的这几个氏族,在明面上,暗地里的那些事,你不必知道。玉书已经离开了,放心,有人救了他。虽然不知道救了他的人是谁……但是,他已经平安离开了。三弟,将来有机会,你也要走。我和父亲已经说好了,不要干涉你,哪怕将来你走的路,和我们是背道而驰,也绝不干涉你,你也要坚持走下去……”
“当年,赵霖不满他父亲和唐家联盟力挺皇城李氏,暗中联合我们,掀翻了唐家,打翻了这几百年来的平衡,但即便如此,当时的赵相,也没有杀了赵霖,不是赵相不愿,而是,赵霖所为,是赵家,和我们这些氏族的默认的规矩,是千百年来大氏族的法则,如今的唐远之,站在皇城李氏那边,与我们作对,此番做法实则也是在打破平衡,但,唐家默认了,皇城默认了,我们也默认了……这就是规矩,这就是法则。”
“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加入棋局,甚至于成为执棋者。”
“如今的天下,金陵 ,唐远之是执棋者。而你……只是区区棋子。”
“三弟,你的脾气和性子,都决定了你成不了执棋者,你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如今的宋家进退维谷,只能往前,朝父亲和我们选择的路前进,但你,还有机会,你可以离开这盘局,为我们这一房留下后路!”
“做你想做的事,走你想走的路。”
……
宋青珂抬头看着天空,心头一片茫然,做想做的事?走想走的路?可是……他想做的事是什么,他想走的路又是什么?
同样的深夜,金陵,赵家。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宴,正在赵家的千树苑中进行。
明明是小雪飘舞的冬夜,千树苑里却是张灯结彩,暖黄色的小巧的灯笼高高挂起,回廊,四角亭的角落正起着热乎乎的碳炉,来来往往的婢女,面容漂亮,行走间恭敬而柔顺。参加雪宴的夫人姑娘们,低声笑语,巧笑倩兮,好不热闹。
但唯有正堂的中央,安安静静。
斜靠着软榻的美丽娇弱的女子,眉眼间一片清冷,她看着下头的舞者翩翩起舞,神色间却是没有半点欢喜之色。
“……郎君呢?”女子轻轻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