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告别之时,筱罗会说这样的话,夏侯般眼中惊诧多于欣喜。
筱罗见夏侯般还是那副呆愣模样,破涕而笑给了夏侯般肩膀一拳。
“又开始发愣!”
“我……是个废物啊。”夏侯般苦笑道。
筱罗急了,将两人即将分别的难过抛之脑后,“谁说你是废物!你自己也不许说自己!善良也是一种力量,更何况以自己的身躯替他人抵挡致命的伤害,这不是废物可以做到的!”
“过去一年多了,你还记得般若洞前我救你一事。”
“救命之恩怎可轻易忘却!”
“那么……”夏侯般犹豫道:“你对我,只有感恩之情吗?”
筱罗全身的血液好似一瞬涌上了头,她心道:这呆子平日傻里傻气的,此时倒是直白得很。
七日照料做不得假,一年有余的朝夕相处,怎会只是简简单单的感恩之情。
如筱罗般不拘小节之人,也不由得停顿了半晌。
她一把抓过夏侯般的手指,出其不意在他中指扎了一下,簪子尖沾了一滴夏侯般的血,血登时没入簪子。
夏侯般不明所以。
筱罗转身便跑,临走前不忘道:“这便是我的答案。”
回长安的马车浩浩荡荡,藩王将西南近几年盛产的奇珍异果供奉给周帝,另还给覃燕彰自己准备了一份。
朝中摸爬滚打近十年的覃燕彰怎会看不出藩王此举的目的,他犹豫片刻,收下了。
这不是他的私心,而是让藩王安心。
西南偏僻,苗疆有造反之心是自古以来的偏见,亦是历朝历代皇帝的心病。
藩王希望能再保苗疆一段时日,保西南百姓平安一世。
夏侯般身为储君,高轿行于最前,夏侯虞的木马车遥遥跟在队尾。
覃燕彰放慢马速,待与夏侯虞的马车齐平,压低声音道:“殿下,此回长安,您可有打算?”
话音落,轿帘被风吹起,夏侯虞的身影显露,他正手持一朵发黑腐烂的花,盯着它一言不发。
感受到覃燕彰不理解的目光,夏侯虞登时回神,收起烂花,回道:“暂无,太子此行有何异动?”
覃燕彰:“太子心事重重,上轿时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
夏侯虞蹙眉:“血腥味?”
回京的马车启程前,夏侯般去了趟般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