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千,两次就是四千,那……简直比做梦还要美。
至于买回来的设备会不会出事,那和他真没什么关系,检修单上的名字是‘叶大全’,促成这件事的是雷建设,就算出了事也和他无关,哪怕雷建设最后暴露供出他。
但他收的是现金,现金一藏,没人证也没物证,谁能判他的罪?
结果没笑两秒就被人打断,他哪会不气?
怒道:“冒冒失失,你们是怎么干活得?”
进来的安保一脸急促,“副厂长不好了,公安来抓人了!”
话音刚落下,就有几个穿公安服饰的同志走进屋内,对着早已经呆住的人问道,“你就是雷建设吧?”
没人喜欢被公安找上门。
屋内的两个人在看到三名公安时, 吓得身体都僵硬,面上的神色极为惊恐。
这时候雷建设两人都不知道公安来的原因。
但架不住他们一个比一个心虚啊。
早在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进行私底下的交易, 这要是被抓到, 那不就坐实了贿赂和被贿赂了?
雷建设先不说了,陈副厂长是后悔的不行。
信封都还没捧热呢,就遇到这种事, 早知道他刚刚就不该贪心了。
也正是因为心虚,在公安同志们注意力都落到雷建设身上时, 他悄悄伸手将半开的抽屉合上, 心里庆幸着好险先前就把信封放在抽屉里了, 一合上应该就没人发现吧?
偏偏他遇到了一个视力好又不容错过各种线索的牛泉。
牛泉要不是没点这方面的天赋,又怎么可能在上辈子成为一个大记者?又怎么可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件事调查的清清楚楚?
他跟着公安同志们一块来,只不过没进办公室,而是依靠在门框边, 找了个最好的视角,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正巧就将陈副厂长关抽屉的动作给看到了。
本来关上抽屉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可谁会在这种时候, 故意弯曲着身子关上抽屉?
他想都没想, 直接走到一个公安同志面前,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而这个时候, 雷建设正大声喊着冤枉, “公安同志您一定是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收贿赂?这绝对弄错了, 你说得那个设备都是快三年前的事了,坏确实是坏了, 但机械厂所有的人都知道设备是被叶大全给修坏的,那可是在咱们厂子被批评……”
“雷建设!你还敢说!”余兰枝气得浑身发抖,双眼都红透了,死死盯着他,“分明是你们联合欺骗机械厂,那台本来就是坏的!”
雷建设吓得连连吞咽口水。
他不知道这些是余兰枝是从哪里知道的,其实心里已经慌成了一团,但就算是再慌这会也不能承认啊,而是装着一副很理解她的样子,“我知道老叶为了这事儿受了不少苦,那你不能把脏水往我身上倒啊,这件事可是黄上了厂子里的周报年报,谁翻翻都不一清二楚了,公安同志们,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陈副厂长……”
说着,就转头看向陈副厂长,偷偷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同时心里特别庆幸刚刚给出去了一千块钱,看在这笔钱的份儿上,陈副厂长怎么都得站在他这边。
现在就必须和他同一条船。
毕竟那个信封可就在陈副厂长的抽屉里。
“这……”陈副厂长有些迟疑。
雷建设赶紧暗示一下他,“这都快三年了,想查怕也查不清,但厂子里可是有档案在的,当时进设备的各种条款和检修记录,以及老叶出事的经过,那可都是一清二楚,一查就明了了。”
这话是在提醒陈副厂长。
同时也是说给公安同志们听。
他虽然不知道余兰枝为什么会突然报警,还提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但是这件事过去的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并不认为余兰枝手上有什么他的把柄。
想查清楚这些事无非就是掉厂子里的一些档案。
但这些档案中可是把他摘得一干二净,绝对和他没关系。
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想着余兰枝因为是听到一些风声才会联想到这些,心中更觉得这个地方快待不下去了。
钱一到手,他就马上离开!
“对对对。”有雷建设的提醒,陈副厂长也反应过来,“公安同志,叶工出事的经过都记录在案,当时在场也有不少人,那些人也都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到底是价值几万的设备,所以慎重处理过。
事发后,他也参与了对叶大全处分的讨论,要不是老厂长主张偏护,按着他们的意思,那必须让叶大全赔偿这个设备,即使现在掏不出来,也得让他身上压一笔数万的欠款。
现在看来,这件事怕是有蹊跷。
叶大全是真的老实,但雷建设可不见得了。
一上手就是两千块钱的贿赂款,指不准那件事另有隐情。
不过这些和他没关系,陈副厂长只希望赶紧把面前的事给了了,别牵涉到自己身上,说完之后便走出办公桌,对着公安同志道:“要不我带你们去档案室找找资料?目击证人也都在厂子里上班,我也能让他们过来问问话。”
反正早点离开他的办公室吧,人不走他心里也不踏实。
好在面前的公安同志点了点头,瞧着是想离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