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铎旋即垂眸看向她的手,穆兮窈登时了然,声若蚊呐,“我手尚且还有些酸……”
“手酸?”男人低笑了一声,“不怕,自还有旁处可使……”
旁处?
穆兮窈纳罕地抬首看去,就见林铎的视线已然顺着她的脖颈往下,落在一处,眸光灼灼,似藏着燎原之火。
她双颊刷地便红了,虽不知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可穆兮窈总觉得定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见她羞得连看都不敢看她,林铎眸中笑意更深,伏在她耳畔低低道。
“怎的,又不愿了?可在掖州时,你不是还教我好生看个清楚吗……”
听他重提旧事,穆兮窈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她也不知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那般勾引他。
眼见男人大掌伸来,落在她的衣带上,穆兮窈朱唇轻咬,并未抗拒。
罢了,他既是她未来的夫君,伺候他亦是理所当然,索性他实则也碰不了她,让他稍稍得偿所愿也不是不可。
何况先头在濯墨轩留宿的那一夜,她身上哪处他没有看过。
衣带缓缓被抽开去,那丝罗褙子顺着她瘦削的肩头滑落,穆兮窈微伏低身子,配合着男人埋首在她颈间,恰在此时,却听得一声“爹,娘”。
穆兮窈面色微变,忙一把将衣裳拉起,慌不迭爬下小榻。
门并未被栓住,岁岁用力一推,便将门推开,快步跑了进来。
红莲红缨不敢入内,只得尴尬地站在门外。
岁岁跑至内间榻前,并未察觉娘亲此时的尴尬,只昂着脑袋道:“岁岁要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穆兮窈将岁岁抱到小榻上,旋即侧眸偷偷看了男人一眼,见他并未拒绝,只哑声道了句“我先去浴间洗漱”,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而去。
她稍松了口气,将岁岁放在床榻上,盖好衾被。
岁岁似是终于看出些什么,伏在穆兮窈耳畔低低道:“娘,我觉得爹爹好像生气了,他是不是……不想跟岁岁一起睡?”
“你爹爹没生气。”穆兮窈也不知如何解释,须臾,脱口道。
“他只是……火气有些大……”
点拨
火气大?
那不就是生气吗?
岁岁有些不懂娘的话了, 但岁岁觉得,娘不会骗她。
果然, 爹爹洗漱回来,看起来好像没方才生气了,他还抱着岁岁,一直将岁岁哄睡着了。
翌日早,岁岁尚且睡得正香,就被红莲叫醒了,红莲柔声道:“姑娘该起了, 一会儿, 侯爷要带着您进宫见太后呢。”
岁岁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由着红莲给她穿上了衣裳,洗漱罢, 她跑到外间,就见爹爹和娘正坐在圆桌前, 等着岁岁一道吃早饭。
岁岁自己爬到圆凳上坐好,小手拿起汤匙,一口一口乖乖吃起了娘亲递到她面前的粥。
她听见爹爹对娘亲道:“一会儿, 我带岁岁进宫去,顺道让太后将岁岁的名字给定了。”
穆兮窈颔首, “侯爷可回来用午膳?”
“当是在宫中用了, 你不必等我。午后我还需得去东宫一趟,许是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岁岁静静听爹娘说着,也不大听得懂, 只默默喝了一碗蜜枣粥,吃了一个鸡蛋和一小块胡饼, 待肚子吃得圆圆滚滚了,就同爹爹出了门,在马车上挥着小手同娘亲道别。
跟着爹爹一路进了宫,岁岁又见到了曾外祖母。
曾外祖母同岁岁招了招手,岁岁飞快地跑过去,任由曾外祖母将她抱到了膝上。
太后卸了护甲,摸了摸岁岁圆嘟嘟的小脸,“这小丫头,好似又吃胖了一些。胖点好,先头太瘦,如今这样倒是刚好。”
岁岁昂着脑袋,伸手拽了拽太后的衣袂,咧嘴甜甜地笑着,奶声奶气道:“岁岁有礼物,给曾外祖母。”
太后微微挑眉,面露惊喜,“哦,岁岁要送曾外祖母什么呀?”
岁岁在怀里摸了半晌,抽出一张画纸来,递给太后,太后展开,颇有些惊讶,“这是岁岁画的?”
“嗯。”岁岁点点头,“曾外祖母的花,永远漂亮,不会谢。”
太后欣赏着画上的花,正是先头她送给岁岁的牡丹,而今院中的牡丹已然落了,但却盛放在这画上,就像岁岁说的,永不会凋谢。
太后眸光复又柔和了几分,转而对林铎道:“岁岁这画,画的可是不错,看来颇有天赋啊!”
“外孙也是这般觉着的。”林铎道,“前几日,我还同窈儿说,要给岁岁请个好的先生,莫埋没了她的才华。”
太后思忖半晌,“要说这教画的先生,最好的莫过于沈太傅,只你也知道,沈太傅素来不收徒,唯一的弟子也只有那唐家的唐允晔而已,想要说动他怕是很难。”
见林铎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太后便知他动了心思,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这沈太傅为何会收唐允晔,众人心知肚明,可这岁岁大抵是不行了,毕竟沈太傅任职东宫,太子几次三番出言恳求,他却仍连画技卓越的樾儿都不肯收,更何况是岁岁呢。
除非岁岁与那沈太傅生出莫大的缘分,可太后实在想不出来,这两人之间能有何联系,倒是她,早知道就不该多这个嘴。
太后转而问道:“岁岁的名字,可取好了?”